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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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无声息地睡了,睡在我牵强虚无的笑靥里,睡在我随波逐流的脚步中。
曾经我茫然无措,亦步亦趋地紧跟别人的步伐——他喜,我笑;他悲,我哭。缺乏主见、没有想法、一味附和是我的代名词。
同学出去聚餐,呼朋唤友,勾肩搭背地走。人群热火朝天,每个人都独特而耀眼,有着说不完的话。我在原地望着人群渐行渐远,然后踟躇地跟上了众人的脚步,迎合着自己并不感兴趣的话题。有个人说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我甚至还要干巴巴地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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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地害怕被人群抛弃,最后人群的重心不是我,被忽视的人是我,最平庸的人是我,因为我不是我,别人看不到。
报兴趣班的时候,妈妈看着宣传单,挨个问我:“你觉得钢琴怎么样?围棋呢?舞蹈好像也不错……”我的回答永远是:“我们班XXX也报了;XXX喜欢这个;这个XXX也学了……”即使我真正喜欢的是画画,过于腼腆、将自我藏起的我也难以将真实意愿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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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灯时,明明离绿灯还有几秒,却有那急不可耐的人匆匆走过斑马线,后面紧跟着漠然的人群。明明内心深处是不赞同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多人一起,即使抢了红灯也不会怎么样吧?拥挤的人潮中,我就这样伴随着无力与悲哀迷失了。
“吾日三省吾身。”这句话一直以来是我的座右铭。正因如此,我的伪装我的胆怯我的平庸才愈发让我痛苦。真正的我还在沉睡,清醒之日仍不可期。
后来我看了沈石溪的动物小说,才明白我的不甘为何、我所求为何。他笔下的动物,有野性,也有人性;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既狡诈凶恶,又多情善良。但无论哪一面,无疑都是它们最真实的一面,令人感动又欢喜。因为真实,所以动人;它们比人更像人,又有着人所没有的“天然去雕饰”。
随着年龄的日益增长、阅读量的日益增多,我越来越了悟:紧跟人潮、盲目迎合永远不是融入群体的好办法,这样只会导致原本的光彩黯淡,珍珠磨成了鱼目。唯有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展露最真实的自己,才能让这独一无二的光彩永恒。
她于朦朦胧的混沌中睁开了眼,眸中虽尚存几分迷茫,却隐有前所未有的微光在一片漆黑中摇曳生姿。我知道,她醒来了。
她的名字叫——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