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倒霉的跨省跋涉
“什么?”父亲把手放到柜台上,“为什么上不了飞机?”“对不起先生,在登机前三十分钟才能办理手续。”那个工作人员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我可是因为排队而耽搁时间的。”父亲反驳道。但是,那个工作人员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连头也不回。父亲朝我们(我、母亲和姐姐)走了过来,若有所思地对我们说:“不行,我们必须回去。我母亲还在医院里。现在病情恶化了。”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助的眼神。
父亲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径直朝柜台走去,把手肘靠在柜台上,严肃地说:“我真的不能不回去。我家里有急事。”可是回答是否决的。这时,机场里的一个保卫人员走来,用手拍了拍父亲的的肩膀,貌似惋惜地说道:“朋友啊,我也懂你的感受。可是,原则是不能违背的。”
我靠在母亲身边,拉着她的手。父亲转过身来,拉着我们走了。随着我们的离去,人群的吵嚷声越来越小,最后,机场消失在了拐角处。“现在怎么办啊?”母亲着急得乱了脚步。“不,让我想想,应该还有办法的。是什么呢……”父亲挠挠耳朵。此时,连不懂事的我心里也闷得发烫。
阳光依旧是那么明媚,风儿依旧是那么温柔,云朵就像雪白的羊群,点缀着蔚蓝的天幕。地平线上的山丘紧挨在一起,好似一道苍绿的屏障。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们都在尽情地享受着假日的喜悦。
可是,唯独我们,沉浸在千丝万缕的忧愁之中。突然,父亲眼睛一亮,说道:“我们可以找小翠姐(定居此地的一个熟人)帮忙。”天色已晚,我们来到了翠阿姨家。只听见守门犬不停地吠叫,给夜色增添几分寂静。那儿比较简陋,墙上东一块西一块都脱落了。一个女人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电视,手持一把扇子给自己扇风。
“嘿!这不是陈吗?你怎么来了?”她说道。 “今天啊……”父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我们来这儿旅游啊,不料,我母亲生病了,很严重,我得赶回去。”“哦……”她点点头。
翠阿姨把她的面包车开来了。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有种熟悉的感觉临我心头。“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作一次长途旅行了。”她望望我,我望望她,最后,我点了点头。
大家都坐上了车。窗外---这里的夜景就是美,繁弦急管,灯红酒绿,仿佛一切都在跟随生活的节奏舞蹈。天幕泛起一丝红光。由于车身零件的老旧,每当开到崎岖的地方,车身就会发出响亮刺耳的鸣叫声,仿佛一谱动人的催眠曲,用她轻柔的手指为我们合上睡意朦胧的眼睛。过了良久,翠阿姨转过身对我父亲说:“陈,这一段路你清楚吗?”“我有手机导航,没事儿。”父亲说道。看来,那玩意儿还是有用处的。车继续颠簸在迢迢路途中,发抖的车身惊醒了我。这一下我睡不着了。所以我不时朝窗外瞟一眼。(一阵音乐响过)“糟糕,手机没电了。”父亲说道。接下来,我们不得不向过往的汽车师傅问路。虽然,途中我们经常兜圈子,可是经过艰难的跋涉与不断的询问,我们终于从这道路穿插交错的迷宫中解围出去。
上高速公路之后,我们才安下心来。可是老天似乎诚心与我们作对----用那厚厚的云遮挡住天边唯一的红光,只留一片黑暗在我们身边。我们就像迷途中的夜行者,在隧道之中穿行。厄运最终落在了我们身上。我们都知道,高速路是不能掉头的。可是,我们正踩在这颗地雷上。我们走错了路,又迷了路,高速公路的提示牌上全是陌生的地名。我们不得不停在了一个服务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们看见了一点红光。“那不是警车嘛!警察同志!同志!我们迷路了!”翠阿姨声嘶力竭地喊道。一个胖警察走了过来,与父亲说了几句,又转身把车开走了。“他说他们要执行公务。”父亲愤愤不平道。我们就这样被滞留在了这里。
希望渺茫。翠阿姨又用手机询问服务台,可是她的手机又没电了。父亲借此抽了一支烟。正在大家被这个问题难倒的时候,一辆车驶了过来。父亲立刻冲了过去,询问那个司机。“哦,那条路不在这边。你们走错了。应该在这个方向,”那个男人说罢便指了指我们的后方,“只不过你们有可能还会走错。因为道路比较复杂。”父亲想了想,“那我们给你钱,你带我们的路,如何?”那人用手撑住下巴,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嗯……至少要一百二。你们得叫一个人坐在我的车上。”“一百二就一百二。我坐你车上就是了。”父亲直接地说道。我们别无选择,都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希望。
我们尾随那辆小车。它的速度很快,不时它会亮亮尾车灯,提醒我们不要跟丢。我们最终来到了另一条高速公路,付钱之后,便再度踏上了征程。由于走得比较急,我们连晚饭也没吃,个个饿得饥肠辘辘,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神情上来看,可以看得出。父亲提议到最近的一个城市去饱餐一顿,顺便给车加满油。我们当然是同意啦,高兴得鼓起掌来,脸上立即有了光彩。这是一个干净的城市。大街小巷没一点儿垃圾。我们开车来到了一家鱼馆。还没关门。顿时,里面的香气就溢进了我们的鼻孔,让我们垂涎三尺。正当要下车之际,“砰”的一声,我们连忙下车查看(母亲吐了,看到这里,姐姐连忙在包里找药),原来是车爆胎了。我们再度陷入了危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熟人,却在这里抛锚,我想。这时,附近的一个摩托车司机走了过来。这是一个高大的,声音雄浑的男人。“怎么回事啊?哦,爆胎了。我来帮你们找人吧。”说罢,他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看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人对翠阿姨说:“有备胎吗?”“有。”她回答道。“那好。”不一会儿,一辆棕褐色的车驶了过来。一个强壮的男人走下车,提着一个千斤顶,来到翠阿姨跟前,望了望爆裂的车胎,然后说道:“这损伤可不小。要是在高速公路上抛锚,可就惨了。”听到这儿,我们都长嘘一口气,庆幸这不幸中的万幸。坏胎被拆了下来,新的轮胎装了上去。付钱后我们进了鱼馆,大吃大喝,用了五百多元。我想,我们应该是今天晚上最晚吃晚餐的人了。
吃完后,我看见那摩托车司机还在那儿守着,似乎在等什么人。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加满油后,开足马力驰骋在回家的路上。夜黑得不能再黑了。困意向我们每个人袭来。“小翠姐,不能疲劳驾驶啊。”母亲说道。“是。要不我们到服务区休息几个小时或者明天再赶路。”翠阿姨说道。“可以啊。也不知道奶奶怎样了。”我略带担心地说道。
夜是漫长的。第二天清晨,天边的红光再次出现了,好比一束希望的光芒,为我们指路引航。我们再次穿梭在网状般的道路上。远处升起了缕缕炊烟。不料,只见数不清的汽车排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什么!堵车了!”我大叫道。“我的天啊。”大家叹息,不久就开始厌烦起来,埋怨声在车内回响。我们腿都坐软了,都下车走会儿。“真是无聊透顶,通讯工具都没电了,不像国外的手机,把它拴在脚上,走着走着就充满了。”我忧虑地对姐姐说道。“是呀,我们中国的科技还有待发展。我们是发展中的国家。”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
时间不等人。时过正午,车辆们终于一辆接一辆开走了。“今天天气比较好,”我兴奋的说道,“我可以尽情地欣赏美景。”“是啊,”父亲搂着我,“快到家了。要去看奶奶了,希望她一切都好吧。”嗖!说时迟那时快,天上凝聚的云朵迅速分解开来,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了车窗上,寒气霎时间向我们袭来,斜飘飘的雨像扫射的机枪子弹射进窗户,使我们防不胜防。倒霉啊!
我们就这样倒霉着到了家。奶奶看到我们后,高兴地笑了。我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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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跨省的长途跋涉。
希望不是没有,没有的是你发现希望的眼睛与找寻希望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