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花还未飘香时，金橘的香气就早已漂向远方。

望着树枝上嬉笑的金丝雀，我何曾不想起爷爷；听着有线电台传来的京剧戏曲，我何曾不想起爷爷；看着桌子上的一盘橘子，这是爷爷最爱吃的。

剥橘子的果皮，错综复杂的橘络似蜘蛛网，把晶莹透亮的橘肉包裹在一起。拿起一瓣果肉，放进嘴里慢慢细品，引起了我与爷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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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爷爷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薄皮橘子，每到金秋时节，爷爷便给老家的亲戚打电话，让亲戚们从老家寄一些橘子来。没过多少天，大箱大箱的橘子就会被爸爸搬进家里来。一闻着味儿，爷爷就总是按捺不住，从房间里大步走出来，眼睛彷佛闪着光，搓搓手，挠挠头，等待着爸爸打开包裹，像个路过糖铺子的小孩。

奶奶说，爷爷年轻时就独爱吃橘子，每次恨不得把买菜的钱偷偷拿来买橘子，他俩还因这事儿闹小矛盾。当时因为条件不允许，橘子成了珍贵的东西，剩的最后两三个则被爷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直到皮都干了也不舍得。

有了我以后，爷爷就让我陪着他吃。爷孙俩，一人抱着一堆儿橘子，大口大口地吃着。每次看到大个的，他就剥给我吃，摸摸我的头，亲切地说：“小孙女，来，爷爷给你吃大个的，比小的甜。”我曾以为，橘子都是甜的，后来长大了才发觉，原来他把甜的橘子都给了我，自己埋头吃着酸涩的橘子，还强忍着牙痛说他喜欢吃酸点儿的。

到了冬季，那些橘子都从货架搬了下来，没了踪迹。人们也不再吃着橘子，赏着桂花了，而是被白雪皑皑的场景吸引住了。爷爷则是把之前吃橘子时吃剩下的橘子皮晒干，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让橘子的清香充满整个屋子里，让思念延续……

回忆散了，眼泪从脸颊划过，滴在了橘皮上，抽梗着吃完了最后一瓣，站了起来，把最大的一个橘子放在了爷爷遗像前。橘子的香味，留在了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