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见你的笑
时光匆匆,带走了逝去的你,也带走了你的笑,多想再见你的笑,哪怕一次也好。
还记得七年前的你,爱笑,尽管笑起来脸上布满了皱纹,如同那苍老的树枝上的年轮,一圈,一圈,那么慈爱,那么美妙。你的嘴一咧,就露出仅剩的三颗门牙,焦黄的,是泥土的颜色。我喜欢看你笑,看你枯廋的脸上泛起的阵阵涟漪,看你眯成一条缝的深邃的眸。
你总在校门口的河边等着我每当那清脆的放学铃响起,便是你最快乐的时刻,你慢慢为我铺好座垫,然后充满期待地等我像只欢喜的雀儿飞出校门。而那时,我则喜欢偷偷地从后门溜出,蹑手蹑脚地走到你身后,然后猛地跳起来,并发出尖利的叫声。你从来不会责怪我,只是浅浅的一笑,把年幼的我抱上三轮车,然后迎着夕阳的余晖,慢慢地蹬着。而我总不安生坐在我的专属小板凳上,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你宽大厚实的腰,头轻轻地倚在你的大衣上,来回摩擦着,这时,你总会回过头来与我相视一笑,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过年是我最爱的日子,除夕晚上,我在庭院里尽情地飞舞着烟火棒,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炫丽的弧线。我开心地笑着跳着,你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也笑着,看着我似蝴蝶般飞舞,眼神里充满了喜悦。
但直到两年前,你的身体每况愈下,尽管还是经常见你笑,但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开环,我知道,时间老人正慢慢收走你的笑,但我仍然费尽心思让你挤出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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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五月,你终于还是没能多留一会儿。我永远无法忘记病榻上你苍白的面容,你躺在床上,身体是那么瘦削,眼睛里的光线也越来越弱。我静静地看着你,多想再看你对着我笑,可每当撞上我的目光,你总会把头扭到一边。我知道,你是怕你会哭,我也会哭。
就这样,你走了,我捧着你的遗像,但照片上,却没有一丝微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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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想再看见你的笑,像小时候骑三轮车送我回家那样,像新年看我挥舞烟花那样,脑海里的你终于又笑了,但我却哭了。
亲爱的爷爷,今夜能否出现在我思念你的梦魇里,因为,我想见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