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宅的柿子树
我家老宅旁边,有一片空地,多年无人管理,一直荒芜着。当爷爷提出要把它改造成一处果树园的时候,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都说爷爷放着轻闲不轻闲,那算一块什么地,尽是砖头瓦块,杂树丛生,出力不小,也未毕会有收成,七老八十的人,还费这么大劲干嘛。“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哪一天去了,总要给你们留下点什么。”爷爷固执己见,说干就干。
找来砍刀,将杂树一棵一棵砍去,再将砖头瓦块一块块捡出来,最难的是刨地,要用镢头将地下的树根全刨出来,烂砖碎石也要刨出来,用爷爷的话说,就是要挖地三尺。爷爷的体力已大不如前,干干歇歇,歇歇干干,这一干就是一个冬天,开春当一块平整的土地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人们不禁感叹,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都说这老头功夫没白费!在众多的果树当中,爷爷选择了柿子树,爷爷说,柿子树结果多,寿命长,能活百年以上,你们的孙子、重孙子都能吃我种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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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树种上第一年便挂了几个果,爷爷把它们摘了下来,说树还小,主要是长枝杈,不能急功近利。爷爷经常给树松土,浇水,浇粪,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十几棵柿子树扶摇直上,枝繁叶茂,第二年便有鸭蛋粗了,春天过后,树上结了很多小柿子。爷爷指挥着我上去,一个枝上只留一个,其余的全部摘掉,还说要是要懂得心疼树,不能操之过急。当年我们一共长成了十六个柿子,爷爷把它们捂软,尽可能让家里人都尝尝。吃着甜蜜的柿子,我从嘴里甜到心里。
第三年的时候,果实挂满枝头,可惜夏天时候刮过一阵狂风,半大的柿子吹掉了不少,当年柿子普遍不收,不过我家的柿子还是收获了六十五个,是那种磨盘柿,大的约有一斤重。八月十五卸柿子的时候,爷爷乐得眉开眼笑,给这个亲戚的孩子送几个,给那个邻居的小孩送两个,还生尽千方百计给在远在外地上学的小闯哥、小苗姐、胜杰弟弟都捎去了一些。那段时间,爷爷的心情特别的爽朗,他说,我们家所有人都尝到他种的柿子了。第四年的时候,爷爷精心管理的柿子树已有茶杯粗了,树上的果实压弯了树枝,爷爷数了几次都没有数清。可就在去年,在柿子丰收后的第五个年头,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临终的时候,爷爷还嘱咐我们,明年别忘了回来吃柿子。又是一年柿子红,望着满树红红的果实,爷爷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又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柿子树可以活一百年,我会定时回来,管理好爷爷的柿子树,让它好好的存活下去,等我老了,我会给我的孙子说,看,这是你爷爷的爷爷种的柿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