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半春曾开
陌上,初春料峭,锦绣苑琼,便提早地争妍似的装扮着陌阡。
陌上,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忽一束凋颓的粉红色玫瑰,半吊无精打采的背影,貌似此处彼处,杳无人烟……背影於此留驻,身影又於彼游移——阴森可怖起来了,仿佛是幽浮的“不速光临”。
人迹罕至?可是在陌上啊,蛱蝶曼舞,蜂蜓鼓韵;况且,群英弥望而不可即,可即而不可尽;况且,馥郁漫嗅而不抑自醉,自醉,又何念空谷幽兰?又何必再作天方夜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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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晚秋过后,凝噎着心语的潺流窃诉我听:背影,身影;一个故事,两份浓情;到底都还是回退原点,形同陌路,行同陌路,神同亦陌路了。可惜的是,欲要涸辙的水滴一言不休、流而不尽,难哪!我突发奇想:人无论是处於伤心落魄还是踌躇志满的时候,大概都不忍心草草地糟践了每一段神秘的故事吧(兴许内在的情节传奇跌宕、浪漫而现实的完美兼有之,尚未可知呢)。人在任何时候,都是视“一言以蔽之”为罪孽深重的浮夸的。诚然,前提是:那果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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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追溯着陌路人的轨迹,再追寻着飞鸿踏雪的余痕,我於北国的冬天里,跑啊,跑啊,放逐着多多少少的迷思,抑或是曾经与被未来预言的暗伤……
陌路的两人,兴许是一对母子;正处於叛逆的“鼎盛时期”,“竖子”头也不甩地破门而远出流离——定将是一曲颠沛流离的北漂的史诗壮歌!然而,我并没有资格过分去讴歌;因为母亲的人、母亲的心情始终存在於左右。纵使足迹散落天涯海角、天南海北,每一处烙印顶多的,决非“竖子”傲寰的气宇(那其实也算不上半点赤子雄心的励志),而是生母穷其毕生的含辛茹苦的惦念;格外,是在操心翻倍的更年期。
陌路的两人,或许又是一双姊妹同胞。姊姊自信十足:“妹妹,来,我们朝左边走过去吧!“妹妹含蓄着羞涩的滋味,满脸贴着自惭和自卑:“我。。。我不敢,还是走回去罢——”可以设想:姊妹之间是无所猜疑的,姊妹之间更是彼此相知的——那么,除了姊姊的执着,以及妹妹的迟疑与畏怯,谁又会浮想联翩到:於陌上,会演绎着“默默地分道扬镳”这一出收尾的局面。可是,毕竟是一母同胞,她们又有谁会忍却情浓以至于稀释殆尽、以至于渐行渐远呢?
陌路的两人,最可能的,便是幸福未满的恋人。“你向左——”“我向右”同样是各奔东西了。而恋人的手原来的时候是冰冰冷的,直到处在一处甜蜜、走在一起分享幸福的味道;牵起手来,偶尔环十指紧扣,扣触心弦的,全是予以他或她,爱恋的恒温暖!春寒却是习惯了“返璞归真”的,形同陌路,这倒是听成全她的美、如遂了她的心意了呢!而恋人呢,既然不送,则无言以对;既然无语,则无声以泪;既然偷泣,那么就在被抛下的多余、破碎的韶光里,勇敢地淡忘自己的“某某某”吧!
陌上花,半春曾开;陌路人,偶或别离,偶或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