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茶
一个背影能够让朱自清潸然泪下,一杯茶足以使我凝视它伫立许久。
每当我想起父亲,总会想到一杯茶。
我的父亲很喜欢喝茶。他总是在每天起床之后泡上一杯茶,茶不浓,但味道恰到好处。从他的茶杯里常常溢出苦涩的味道,我于是对他的茶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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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我的生父。他走进我家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了,我们之间便比较生疏。我从来没有向他撒过娇,他对我也没有任何亲昵的宠爱,我也从未听到他叫我“女儿”,或是叫我的全名。
他不算高但也不矮,有个不算太大的啤酒肚;眼神总是很平和,我从未见他皱过眉头,似乎他天生就是个慢性子的人,对什么事都不着急也不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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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在我这种急性子的人看来,对他的“慢慢吞吞”还真有点哭笑不得哩。若是水烧开了,水壶便会开始“尖叫”,直到炉火熄灭。而他在听到“尖叫声”之后竟还稳如泰山,直到他把正在练得字一笔一划地写完后,才会不紧不慢地起身去厨房关掉炉火。导致现在妈妈和我对这种水壶长时间的尖叫声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的字写得很漂亮、潇洒。他常常悄无声息地坐在桌旁练字,每写一笔都很专注,而且一坐就是一下午。不论是在酷热难耐的夏季,还是在凛冽严寒的冬季,始终如一。他练字用过的每一个田字本都写得很满很用心,而他就这样用完了37个田字本!
这使我震惊:他是怎么做到的?又不得不使我对他产生敬意,叫“爸爸”也叫得越来越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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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推托过任何我要他帮忙的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有“求”,他就必“应”。凉爽的秋风中,他在楼下帮我维修车子,等再爬回五楼,他的额头上已有黄豆大的汗珠渗出;凛冽的寒风中,他费力地顶着风骑车去为我买桔子解馋,回来时,他穿的皮夹克冰冷刺骨……
许多人都很喜欢茶,虽然没有人会拒绝甜蜜,但真正的甘甜是在品过苦涩之后,那萦绕舌根的清香。
哦,原来茶里也有沁人心脾的清香,直抵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