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感谢他的陪伴和支持
下了一晚上的雨后,这个城市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芳草的气息。云彩挡住了太阳,太阳光穿过云和云中的细缝照在大地上。今天,11月24日,我送走了一个比我大7岁的朋友——汤斌。
汤斌是一个义务兵。他第一年当兵时我就认识他了。那时我经常在部队院子里游荡。最爱去的一个地方就是值班室。在那里总是会收获一些意外的饮料、零食。有一个中午,我回部队时,跨过铁门向右走进值班室,推开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门。他坐在那里,左手放在大腿上,右手撑着脑袋,给了我一个微笑。那个微笑带着友谊还有一丝腼腆,我就这样很平常地和他认识了。过了几天,渐渐熟了,我问他:“怎么原来没见过你?”他说他去学了两个月的驾驶。他微笑着把驾驶证拿出来,我注意到,他叫汤斌。那年我十二,他十九。
他第一年当兵很上进,想拿光部队的荣誉。他告诉我他想转士官、入党,还想考军校,当军官。也付出了许多努力,看书写字。但他在看书的时候总是抱怨看不懂,我会笑他没知识,装读书样。有一天下大雨,我急匆匆地冲进值班室躲雨,值班室却只剩一个新兵守队。我问那个新兵他的去向,“他去考军校了。”我笑笑,心想若干年以后他会不会成为我的领导呢?几个小时后,他和几个同伴一脸失落地踏进铁门,看着他长着青春痘、失落的脸,我也不好如何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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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那年冬天放寒假,他倚在玻璃门上看着背包中的行李,那时我正好经过,问他去哪,他说他要走了,不会回这个部队了。我听后冲出值班室,到处询问他要去哪里。他看我这么着急,连忙解释只是班长培训,半个月不到便可回来。我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下来。那年冬天冷得让人发指,他却老是穿着单薄的帆布衣,下身军裤军鞋。这个样子深深刻在我的脑海。后来我从外面回来无论有没有看到他,都觉得他就在那里。
今年十一月初,他不经意地说还剩二十多天的时间在部队了。我没太听懂,没当一回事,也没有太过在意。我那时一日三餐都在学校解决,一个星期只有周末才有机会见到他。直到我在网上看到一则退伍兵的消息,心里才一阵紧张。我心里虽说紧张,但想起他跟我说过他想转士官,我也没有太多心思管这么多,安心学习。上个星期,我才明白他真地要退伍了,而且时间就在一个星期之后。我哭了一下子,但还是心存侥幸,觉得他一定会改变主意。
这个星期六,在外面玩了一天的我走进队里。爸爸告诉我说今天晚上和那些要退伍的人一起到支队食堂加餐。我看到被很多兵簇拥着的他,嘴角一抹腼腆的微笑。他解开人群,慢慢向我走来,抬手示意叫我过去。他右手搭在我的肩上,告诉我他要走了,明天下午四点半的火车。我的泪水从眼眶中顺着脸颊流下。在和他走进食堂这段路中,我始终一言不发,默默流着泪。吃完饭,他陪我到家里,嘱咐了我一些事情,叫我要好好读书,他看不懂书就是因为以前没有读好书。当我问起他为什么要离开时,他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日常生活:起床、吃饭、值班、站岗。他说他当年满怀壮志走进支队,希望得到真正的部队体验,可是当兵这两年却从一个信心满满的十九岁少年变成了一个颓废混日子过的班长。原来的上进没有了,不剩一点了。
今天,他走了。我陪着他从部队到火车站,路上还聊得很开心。当我陪他走进候车室,穿过阴暗寒冷的地道,再陪他走上2号站台等待火车时,我的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和谐号”列车停下了,我们挥手告别。他转身走进列车门时,我仿佛看到的是他平常推开值班室那扇玻璃门的样子,可是这次我却无法再跟着他。列车门缓缓关闭了,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列“和谐号”带走了一个陪我哭、陪我笑、陪我嬉闹、陪我玩耍的人。我鼻子一酸,几滴热泪流了下来。我已经意识到,那个部队不会再有一个人出现了。我走进支队,却发现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仿佛在和我重复一句话:“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再见!”
我在这座城市的这两年,有很多人对我很好,但我最感谢的还是他的陪伴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