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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琴时代

作者: iacyou | 时间: 2019-09-20 |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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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我5年级的时候开始学习钢琴的。在我们的那个小镇,学钢琴的孩子本身就不多,再加上我是个男孩子。镇里的人就有些惊异了。

起初,在学校时不时就有人来问我,学钢琴难不难,有不有趣。可是,我哪里知道,我还只是一个初学者。只是觉得弹琴是一件有趣的事,对于钢琴的理解,我还是那么得浅薄啊。问答他们问题的事,我只好求助刘声。刘声是我们班另一个学琴的同学。她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学习了,功底自然深厚,据说已经通过钢琴中央8级的考试了。

她把对钢琴的理解阐述地条理分明,而且句句都很有道理。大家自然听地无不叹服。虽然刘声是帮助我解决了被众人发问的麻烦,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些对她的羡慕和失落。于是我有一种下决心的冲动,我悄悄对我自己说:学好钢琴。

音乐老师曾经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只是问了一句:“你学琴,五线谱看地懂吗?”当时我对着纸上的那些“小蝌蚪”还只是浑浑噩噩的感觉,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还不是很清楚。”于是音乐老师就叹气:“哎,我就说一个男孩子学琴就是不稳定,用那些闲工夫还是去做一些习题吧!”当时我只是惊讶,一个老师怎么会对自己的学生去学习自己的学科失去信心呢。

渐渐地我就明白了,在我们这样的小镇,对艺术的追求毕竟是不同于城里的,而且在人们的思维里男孩和艺术尤其是演奏西洋乐器是根本不沾边的。那时,我只是不服气,谁说钢琴就是设置给女孩子的呢?像出色的钢琴家不都是男的吗?不服气终归不服气,我还是不做辩解,只是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在学业之余的每周6,钢琴老师总会到我家来上钢琴课。我就是这么不动声色地度过了半年,旁人的注意力逐渐就不在你学琴的点上了,我又可以很平常地进出学校,不再接受同学的问题了。

再后来,我们小镇上学琴的人越来越多,男孩学琴也很普遍了。大家对艺术的理解也跟上了城市的思维,可是上初中的我已经停止了学琴。学琴的那一段时间最终成为了一段回忆。只是现在再打开落满灰尘的琴盖,抚摸着琴键的时候,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情。我想那是因为留念,对学琴时代的留念,对小时候的故事的留念。当然这只是后话。

教琴的老师是一个男老师,姓吕,是河北人。长得不是很高,大约1米6左右,挺孩子气的。最多才26,27岁的样子。皮肤是奶白的,北方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吧。当初选择他来教我的钢琴,是因为姑姑的介绍,我的表妹也在学琴。于是我就去了少年宫参加面试去了。爸爸妈妈和老师聊了一回儿,就商议下了每一星期一节课。费用是50元一节,这在当时还算廉价。

至于为什么是老师上门来上课,我问过表妹。她是这么回答的:“这是人性化的表现,老师才刚刚来到我们的小镇,主要是发展学员人数。这样他才能提高知名度,从而赚钱呀。这是明智的。”听着表妹的话,有些似懂非懂,觉得她的口气也太成熟了吧!几年后,吕老师办的钢琴班的人员发展到了50多人,在我们小镇上颇有名气的时候,我才发现表妹的话是一点也没错。

学琴的第一节课,因为印象深刻,所以我的记忆还算清晰。也许是因为对艺术这一领域的敬重,或许是对未知事物的一种好奇。我表现得异常得腼腆。第一节课,老师先教的是基础的乐理知识。主要是先会认五线谱,我想琴谱上的“小蝌蚪”居然那么有用,还很复杂,分高音部分,和低音部分。调子老师只先教了中央c大调,在我的钢琴上很好认,因为在中央c的位置,我的钢琴上刚好有一个音符的图形。接着是拍子的部分,我想就是在这里我开始分心了,心里想的还是音符。从而导致了我后来学琴的很大问题:我的节奏总是不稳定,而且糟糕的是我一直对节奏的概念很模糊。

第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我只是很恍惚。只知道老师才刚刚来了不久,怎么就走了呢。记得吕老师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乐谱是曲子的灵魂,好好学琴。”单单这一句话就值得耐人寻味。然后我就在钢琴上发呆。看着那些不动的音符怎么就动了起来了呢,好像在跳舞,看得我的眼睛都混乱了。再揉一揉眼睛,定睛一看,他们分明是不动的。

之后的一星期,我就遵照着老师的指示,每天坐在钢琴上,看看音符,打打拍,偶尔再试着唱唱。有时候还会发一会儿小呆,虽然有一些无聊,毕竟才刚刚开始,兴趣还未浇灭。只是我的课余时间被硬生生地减去了一小时,钢琴钢琴呀,一下子成了我的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我的钢琴是棕榈色的,威士顿牌的,从小镇上一家叫做“维也纳风情”乐器店里买来的,大小规格都和普通的钢琴无异。为了挑一台钢琴费了大人好大回儿功夫,要品型优良的,又要廉价的。最终在琴行扛回了这样一台的钢琴。在搬运的时候,到了大门口,偏偏琴架碰了一个凹进去的口子。父母心疼了好几天,最终还是用了同色的漆补了上去,可是毕竟还是有一个很深的印记,只是不再像原来那样得明显了。

在我停止学琴的以后,我的琴就逐渐成了一件摆设了。由于时间关系,我很少再会去练习钢琴了。虽然有紫色蕾丝的琴布包裹,但琴键上还是蒙上了一层灰。看着以往的钢琴如此孤零零地摆放在客厅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第一次在“维也纳风情”里看到它的样子。那时,大人还在和老板商讨,我就一个人坐在一张凳子上等待。在金色的暮霭中,棕榈色的琴身,像镀了一层金,不是闪闪发光,却隐约地发出星星碎碎般的光点。那个时候,我无着落地想到了一个词语:神圣。然后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它,但抱歉的是,我一直没有做好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