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连自己都不得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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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临近期末的一堂生物课上,预备铃刚刚打响,我正在休眠。突然,门被重重的打开了,生物老师带着一阵凉风忽忽的走进教室。本来这也没什么,任何老师推门进来都会给沉闷的教室带来一阵凉爽的风。
但那一瞬间对我来说真是一个魔法时刻。迷迷糊糊的男生,有点烦乱的教室,像风一样的老师,微微的香水味。我觉得心里重重的震动了一下,就像一枚胡桃被一下子敲开了外壳,坚果的那种微淡青涩的淡淡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内心那种感觉。
第一次,我抬头认真的打量我的生物老师。说起来她教了我也快两年了。可初二就要结束了,我还没有注意看过她呢。现在我赶快看看她。她斜在讲堂的一侧,右手向后够着外套,头微微向后仰,眼微微眯着。她说,你们先自习,下半堂课我再讲。然后就从后排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坐在我的正前方。
从此我开始非常注意有关她的一切,她多像一个刚刚长大的女孩。我简直才知道,就在我身边,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不拘束,会生活,她不属于这样的地方,她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同时,我对生物的兴趣与日俱增,我开始想方设法找一些问题去办公室问她。生物是结业考试科目,初二通过就不学了。而此时此刻,结业考即将来临,每当我走近她的办公室,每当她有点不标准的普通话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心里真是绝望呀。是的,绝望,就是没有一点希望的意思。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我就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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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业考的日子终于到了。
在考生物的前一天, 我抱了一大本卷子去办公室找她。那个下午,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俩个。她给我讲题,从三点一直到八点,她讲完最后一道题目,站起来,抡了一下胳膊,突然跳到对面,面对着我,扬起眉毛,用上扬的音调说,你知不知道我好累。那一瞬间,我简直呆住了,话都说不出一句。她看着我笑起来,她的笑没有声音,只是在微微颤动。明天会考好的,明天,你相信我,她用柔和的声音对我说。
那一刹那,我想她多么像风呀。透明的,无邪的,流动的。
第二天,我拿到满分的生物成绩,同时学校通知我们所有的老师都会换掉,也包括她。我很奇怪自己没有大喜大悲的情绪波动。真的没有,没有激动,没有失望。只是想她。是的,她比我大很多,她是我的老师。可是可是,我多么喜欢她。做明知道不可以却无法停止的事真艰难啊!我从此不做这样的人了。
暑假怎么这么长。
初三了,从此她教她的初二,我忙我的中考,像两条平行线。可是,经常当我一步步走向楼梯时,会莫名其妙的猛一抬头,没有任何原因,那是一种感觉,仿佛有奇迹在召唤。这时候她一定是迎面站在我面前,看见我发现她了,就立刻轻扬唇角,露出干干净净的笑脸来——我最熟悉最着迷的笑脸,她的愉快立刻感染了我,像干海绵吸收清水一样飞快,我的心里一片阳光。
我也对她笑。此时此刻,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像初二那样激动了。人有点累,——是刚挣脱后的疲惫,可是很平静。
或许叶子说的很对,人有时连自己都不得不背叛,这种无奈难道不该被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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