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朝霞
记得一次回老家时,我有一天醒得很早,穿好衣服后,我便偷偷地跑到了后山。
天刚蒙蒙亮,田间的小路上还蒙着一层薄纱般的薄雾,裹着小路,裹着庄稼,也裹着我,却又可触不可及。而庄稼们也不失晃两下,仿佛一群还没睡醒的婴儿一般,察觉到了我冒犯的眼神,我真怕我的脚步声会吵醒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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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一个小山坡,往下看到了一个小村子,一块又一块田地洒落在它四周,散乱而整齐。正当我陶醉在这难得的宁静中时,几丝红光从远处的晨雾中透了过来,接着一个椭圆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了,缓慢的样子如同一个步履蹒跚学步的孩子,突然,太阳仿佛鼓足了劲,兀地跳了起来。
初升的朝霞一点也不像正午的太阳一样咄咄逼人,散发着柔和的红光。金红的阳光唤醒了大地上的一切生命:一阵阵嘹亮的鸡鸣从各个方向的村庄和着微风翻过山头,穿过田间,踏进村庄,将黎明到来的消息传到各个地方。周围的鸟鸣此起彼伏,庄稼也随之律动,整个世界在朝霞诞生的一瞬间变得活泼而充满生命力。
第一次看到朝霞的我,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任何一个作家或画家都无法将朝霞的美完美地表现出来,这种大自然的极致之美,只能由大自然无声地表现出来,而无法被人为的力量替代。
回到城市后,我特意起早去寻找朝霞,可此时的高楼都不让进,其它的地方又容易被阻碍视线,直到我跑得满头大汗,我才明白,朝霞的眼睛不愿注视城市的忙碌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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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一本书中写到的,太阳一出,就会照亮光天化日的现实。没有鸡鸣,有的只是几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不一会车辆便川流不息,随处可见奔跑的上班族和学生党,红绿灯交替闪烁,广告牌五光十色,几乎让我不敢相信我曾是这快节奏生活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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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发展越来越快,高楼大厦也越来越高,城市是一代又一代的人用智慧和心血,勇气和时间堆积起来的庞然大物,可当人们的步子越来越快,轮子越来越多,翅膀越来越宽的同时,有谁想过按下暂停键,让视线穿过楼房,看一眼朝霞的眼睛?
走在路上的我差点被撞倒,那人却用不耐烦的眼神瞟了一眼,于是我明白了,城市的忙碌和喧嚣不愿注视朝霞的眼睛。
人们自认为交通工具越来越快,世界就会越来越小,然而地铁,轻轨,飞机等等只能在城市与城市间飞速穿行,离开指定轨道便寸步难行,大部分的人们只是被软禁在城市这个闪烁的大监狱中。世界是越来越大的,因为朝霞在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开始想象,想象未来是什么样的,我想到所有楼房高耸入云,仿佛利剑刺穿天空,仿佛在向天空宣战,人类拥有的只是井口般的天空,人们在天上飞,水中游,地上跑,地下钻,广告牌闪烁地更快,像在嘲笑我这个古代来的人的无知,整个城市就像高速旋转的漩涡,我处在这个中心,感到眩晕,窒息,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