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眼前
在一大堆同学朋友的来电中,这个电话显然有些不适宜,我带着一种胜者的骄傲接起了电话,原以为母亲会低声低气地祝贺我,没想到,母亲的第一句话便是“儿子,我想看看海。”
从小在贫穷山区长大的我非常自觉,有股冲劲,不服输,每天深夜里,蜷缩在破旧被褥里,抱着封面发黄的书本在摇曳烛光下一个字一个字盯着看,比我那个干农活的母亲还睡得晚,被褥上密密麻麻都是蜡烛油烫出来的小洞。
老天眷顾,我在读小学时就成绩优异,在助学金的帮助下一直以学校里拔尖的成绩读完了初中,又在中考中被一个沿海城市的高中录取。母亲不识几个大字,但她心里隐隐明白,读书识字比干农活有出息,于是,在众多村民的不解中,将从那牙缝里抠出来的一点点毛票子慢慢累积,坚持供我读书。
我意气风发,立志要做咱们村里第一个高中生,还要成为大学生。令我惊讶的是,母亲却对我要上高中坚决反对,我认为这是母亲的老旧观念,我感觉我们就像站在大海的两边,中间相隔着万丈深渊。
我一气之下独自离开那儿,又饥又饿地来到了那个沿海城市,幸运的是,我竟然找到了一个远房亲戚。我白天上课,晚上打工赚学费,日子过得艰苦但是充实,因为我在朝着梦想前行。
时光似水,一滴一滴无息地慢慢从我指尖流下。
今天是我收到本地的大学录取通知的日子,像捧着宝贝似的,我不住地流着泪,反复默念那张通知单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朋友亲戚纷纷来电祝贺,我自然乐坏了。
母亲也来电了,这些年来,我那贫穷的山区慢慢发展起来,母亲过得也不错,我对母亲还是有些怨恨,心里总是横着一道梗,认为我和母亲从那个时候就有隔阂了,从母亲反对我那刻起,她就不爱我了,她对我的爱,早就甩到我那遥远的天边,渐渐被阴霾所覆盖。
既然母亲想要看海,我也不好拒绝,淡淡“嗯”了一声后便挂电话了。
对于在山区里生活了一辈子的母亲来说,大学和大海都遥不可及的,可现在这两样就在我的眼前,近在咫尺。
我立刻带着手机骑着小单车,来到了海边。这里的风带着一丝咸腥味,长空碧蓝,沉鳞竞跃,小小的波浪不厌地一遍又一遍地冲向岸边的礁石上,炸开晶莹的碎沫,在温暖的阳光,仿佛一串金色的珍珠项链。我“咔擦咔擦”多个角度拍了好几张大海的照片,给母亲发了过去,很快母亲用微信回了我“别发彩信,很贵的。”
我笑了笑,仿佛我的母亲在我的眼前,又开始絮絮叨叨。果然,我的母亲在我的眼中还是那样,节省,就像供我读书那段时期一样。“为什么没你的照片呢?我还想看看你们大学的样子。”我努努嘴,装出可爱的样子,自拍了一张,又急急忙忙跑到本地的大学那儿了,又随手拍了几张,发了过去。母亲不时调侃我几句,我不甘示弱地回应她。母亲感慨着“现代的生活真不一样,真不能跟我那时比啊。”我发一句“母亲,拍一下你自己的照片发过来。”她沉默了。
我想起还要回去收拾衣物,和母亲说拜拜,母亲刚发一句“等等”我就不耐烦地把手机揣进口袋。
来到远方亲戚家中,我向他深深地道谢这三年的照顾,没想到,他压低声音,把我拽到房间里,小声说:“孩子,有几件事要向你坦白,其实,当年你能遇到我,是你妈的功劳,是她当初写了一封信求我的。”我瞪大了眼睛,他顿了顿又说,“其实平时每月我给你的生活费,唉,其实都是你妈给你的,她每月都会徒步走到城里给我写信,询问你的学习健康情况,其实她也打了电话给我,她现在身体情况很不好,刚才约你去外面发大海、大学的照片,其实是为了多看看你啊!这些你妈想瞒你,是怕影响你学习,我……我忍不住啊。”
我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冲出去,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电话打进来,我嗯了几声,去了我就读的高中。管理员带我来到传达室,从厚厚的箱子里抽出一沓信,他说:“这些信都没说明哪个班的,只有学校地址,这三年来就存在这,我刚才冒犯地拆了一封信,看到了你的名字。”我脑袋嗡嗡,一张掉落的白纸映入眼帘“儿子,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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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大学对于母亲是遥远的,其实我才是最让她遥不可及的人,她的爱,没有那么遥远,就在我的眼前,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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