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得钟声因古鲸

——龙生九子之四·蒲牢

声似洪钟，居于海滨，游曳绿水间。只因为惧怕鲸鱼，造就了最后的结果。而它生生世世都注定不能摆脱鲸鱼的缠绕。古色古香禅院，古钟声声，此时的蒲牢，心中又会有怎样的感受呢？ ——题记

龙的第四子，蒲牢，居住在海滨，生活悠然自乐。只是一遭到鲸鱼的攻击，就惊恐万分，不断大声喊叫，声音震天。一直不懂它为何这样惧怕鲸鱼，难道是因为鲸鱼体型庞大，蒲牢才如此惊恐？我们不得而知。

作为龙的儿子，蒲牢算是最淳朴的了。没有和父亲兄弟居住在一起，而是孑然一人居住在海滨，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或许这样的生活像乡野之人的生活。有些人觉得对这样的生活有种鄙夷，而我却不这么觉得。乡野的生活，几亩薄田，小小木屋，温馨一家，辛劳却自食其果，倒有种返璞归真的快感。

蒲牢的生活就是如此。它没有其余兄弟内心的复杂，因为它终日呆在海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它在海里沉沉浮浮，时而浮出水面，时而叫上几声。若说情感，除了快乐，它只有一种单纯的情感，那就是怕，对鲸的惧怕。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好。可是，蒲牢总是有些不安宁，那是因为鲸。不知为什么，附近的鲸群总是看到它就来攻击，而只要它再发出像洪钟一样震天的叫声，鲸们就会更加猛烈地攻击。到了后来，它才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有一头母鲸即将分娩，它们不希望蒲牢的叫声惊扰了母鲸。

而蒲牢不知情，它在极度惊恐的同时节节败退，已经受了一点小伤，再加上叫声和奔逃耗费了不少体力，此时的蒲牢已经疲惫不堪。终于，蒲牢再也抵挡不住巨大的惊恐，它费尽最后的力气，奋力一跃，却正好跃到一张坚韧的网里，纵它有再大的能耐，也动弹不得。

蒲牢由于精力不支，昏迷了过去。而那位渔民打捞不上来，只好叫了好多伙伴，齐心协力把蒲牢拖上了岸。

渔民们见是这样大的一个动物，早已吓破了胆，纷纷跪倒在地。只有一位长者捻须而立，他当年曾经乘船远行，因此见多识广，比寻常渔民懂得更多。他细瞧这动物，结合它的特性，说：“莫不是……龙的第四子蒲牢，它怎么会出现在这网里呢？好生照顾着。”

经过短暂的调养，蒲牢已经醒来。那位长者走来看望蒲牢。长者除了见多识广之外，还略懂一些兽语。他轻拍处于戒备状态的蒲牢，说：“你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反而是我们救了你。我们正缺一口洪亮的钟，你叫声洪亮，可否附在我们的钟上，让它的声音像你的声音一样震天？这样你也可远离鲸鱼的侵害。”蒲牢略微犹豫，继而点头答应，这一切只因为长者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蒲牢拖着虚弱的身子飞腾起来，轻轻附于院落里的那口钟上，隐身下去，钟上便浮现出了刻着蒲牢身形的花纹。人们每天敲钟，自是比以前洪亮了许多。蒲牢在钟声里，看渔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少了些许烦恼，多了些许安逸。

事情的改变发生在那个道士的到来。当他看过那口钟以后，悄悄对长者说：“现在，这口钟的声音虽然很大，可是没有到最大，而且，蒲牢总有一天会从钟里飞出来，重去过它的自在生活，那样一切都会如旧。倒不如让我略施一法，趁蒲牢还没有恢复，把蒲牢锁在这口钟里。”长者心含愧疚，却也答应了。

临走，道士赠与老者一妙计：“蒲牢最怕鲸鱼，不如把击钟的木槌刻成鲸鱼的样子，这样，此口钟，响声必会震天。渔民们真的这样做后，确如道士所说，响声震天。

回道观，道士拟下一纸：

凡钟欲令声大音，即把蒲牢铸为钟纽，而把敲钟的木杵作成鲸鱼形状。敲钟时，让鲸一下又一下撞击蒲牢，使之响入云霄且专声独远。

从此，天下的钟，全部铸造成这个样子，简而言之，蒲牢每天都要忍受剧烈的惊恐。可是人们非但没有考虑它的感受，反而大肆盛行这种做法，蒲牢感到十分的伤心，原来，貌似善良的人，竟是这样的。于是，那大大小小的钟，在鲸形状的木杵撞击时，那震天的响声中，总有一丝不为人知的伤感和幽怨，弥漫在天空，久久不散。听闻这声音的人们，眼眶总会湿润，缓缓驻足聆听……他们往往会情不自禁的吟诵：

奈得钟声因古鲸，日夜感伤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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