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星空下
木子说,他喜欢在没有夜灯的晚上仰望星空,苍穹总有一种淡淡的思念在飘荡。我老是笑他,太过于文艺青年。
三年前的八月,瘦小的我认识了黑了吧唧的木子。他叫我小不点,我回敬他为巧克力。不过几周我和他已经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了。老班让我同木子作同桌,他总是上课睡觉,而我老是发呆。
木子不是一个好学生,真的,虽然他的成绩名列前茅。他每每早早地到学校,无论风吹雨打,还是春秋冬夏。他会给我带早点,老是带些曲奇。每次我跟他说我最讨厌甜食,尤其是这种甜得发腻的巧克力曲奇。他说,他最喜欢了,而他也只习惯买这种。总是羡慕他每天吃很多甜食,牙齿洁白,也不发胖。每当他邀请我吃一块曲奇,我总以甜食会让我发胖回绝他,他又回敬我,你已经很胖了,小不点。关于这一点,我是极其恼怒的。虽然在别人称我为小冬瓜时,他总站出来同他们唇枪舌剑一番。但,关键时刻他就弃兄弟情义于不顾。
喜欢看《麦田里的守望者》,看过内地版流星雨后,我便在书的扉页上写着:我是灿烂星空下、一只绝望而孤独的动物、但我不是猪。木子每每看到这本书,总问我,如果不是猪是什么。我说,人呐。他说,是啊,每个人都是灿烂星空下绝望而孤独的动物,他们交流的范围不过就只有一种物种——人类。虽然认同他的说法,还是小小的任性回嘴到:“简·古道尔还懂得与大猩猩交流哩!”不是人人都是她,他便扭过头不同我说了。他总是懒得理会我的任性。
转眼我们就要毕业了,我给了他一张同学录,那张卡纸是百变小樱的,还携带着丝丝缕缕的馨香。木子接过去却并不着急着写,问我什么时候要,我鬼使神差的说,随便。他也倒随意把它塞进桌空,趴下继续睡觉。这时的他学习成绩已经不好了,谁让他睡了三年的觉呢?古人都还伤仲永呢,况且他又不是仲永,他只是块有点小聪明的黑巧克力罢了。虽然在老班课上发呆的习惯依旧没有改掉,但我一直很努力地学习,成绩不上不下还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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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后,翻翻同学录发现没了木子的那张,急匆匆地发短信问他有没有拿给过我,他说忘了。也许在桌空,也许在垃圾桶。我说,兄弟也不给我留个念想,以后也许会不在一个学校了。他说,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啊?恩,他说得对,老班不止一次的痛斥他考不上高中,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又说,放心,我还会给你带曲奇的,巧克力味的。我说,我不是第一次对你讲过我最讨厌巧克力味的东西了嘛?别老拿和你长得一样恶心的东西给我吃。他说,你会喜欢上这个口味的。我说,永远不会。发完后,关机。没有多余的话想和他说,关于这个话题,总是没意义的开始然后结束。我真的讨厌巧克力味的东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我这样想着。暑假的一夜,没来由的停电了。跑到三楼坐在秋千上,仰望星空。没有料到自己也会有这么诗意的一夜,天上群星璀璨,夜凉如水。突然间,思绪充斥着寂寞,我想起了木子,那个一味喜欢巧克力的孩子。我想,在这样的星空下,还有一个绝望而孤独的孩子和我一样,仰望苍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