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生还是心声
曾经以为的悲伤在遇见的那一刹那,早就幻化成空气中游丝般的爱。
(一)
他是乡下为数不多的大户人家,大家听说他父亲是某天发现一个煤山,发了财。可惜的是,八岁那年他害了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于是便成了人家嘴里所唤的“笨墩”。他听到这名称,也不觉得怎么,傻呵呵地对着人家笑,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些。他本名唤作云生,时间一长,也就忘记这个名字了。云生不像别的大户人家的男孩子,或许是智力缺陷的缘故罢,他喜欢去芦苇地里划船,看见鸭子,也会发出“嘎嘎”声,看见鸡和牛之类的动物也都是会模仿的。可能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只有他才懂。傻乎乎的性格让街坊邻居找到了一个好欺负的对象,老是“笨墩,笨墩,来这里。”以欺负他。云生也不懂,还是呵呵的笑着,做着。两颗行星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注定会发生陨石的坠落或者分子的爆炸。梅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每天绑着两条小麻花辫走在上学堂的路上,不幸的是她是个哑巴,不能通过声音向外界传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只能从她的表情来揣测她的心意。她觉得她的世界无人明白,她在呐喊,她在哭泣,可惜的是只是一场梦,无人倾听,无人领会。好几个夜晚,她躲在床榻上抹着无声的泪珠,她怨,他恨,又有什么用呢?同学眼里,她就是一个小哑巴,不会说话,不会跟他们一起玩,不会笑,只会绷着一张脸。梅子受不了了,她作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疯狂的奔跑在那片芦苇地中,高高的芦苇杆湮没了她瘦弱的身躯。直到她跑到无力,那一天,云生瞧见了她……
(二)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眨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围着梅子打转转,嘴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噜的声音。梅子别扭的别开脸,自顾自的让眼泪恣肆。云生觉得这也许是天赐的一个玩伴,于是,梅子的脸别到哪个方向他的脸也随之到哪个方向。直到梅子瞪着红肿的双眼打量着这个闯入她安静世界的外来客。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可能她们都不会意识到她们的人生从此开始,会充满了笑与泪。光着小脚丫,在那片淤泥地不停地踩出脚印,脸颊上是饱含阳光的笑容。挽起袖子,在那片玉米地,不动声色的偷摘两个玉米,然后跑去很远的麦地里,捡来树枝,烤着吃。云生每天都会再芦苇地等着梅子,如果迟迟不来,云生便会躺在地上,对着天上飞过的动物们一一问好,或者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去和小河来此近距离的拥抱。可突然云生发现,梅子很长很长时间没有来了,他每天都有意识地逛遍小乡村,想找寻他想找寻的东西,可惜最后还是归零的结果。他突然有一天哭了起来,每天挂着傻笑的他哭了。因为是在听说梅子被病痛夺去生命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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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他落魄得像一个小乞丐,他甚至都还没回味梅子闯入他的世界给他带来的不一样的快乐。梅子也是一样的吧。某天,他突然在以前他们一起玩过的大树的一个洞中,发现了一封信,他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看不懂。他着急得又哭了,他知道,这是梅子的东西,这是梅子写给他的。他央求着父亲让他去上学,他支支吾吾的,口齿不清,但是拼命地指向学堂方向。他成功了,他坐在了学堂里,可是对于云生来讲,这无疑是一种复杂的语言,他不懂啊!老师发现他在下课时,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一封信发呆,她走了过去。云生闪着眼睛盯着老师,眼中充满了从所未有的期望。老师很耐心,每天都跟云生解释一句话。
云生:
很可惜,我不能亲口告诉你我的快乐和喜悦。因为遇到了你,我的生命不再是灰暗的一片了。而是从满了七彩,我觉得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公主。上天让我失去了语言,可能这时候的我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哭,因为我很满足我能遇见你。谢谢你能发现我,你不笨,你不傻,只是常人不懂你吧。不能保证你是不是能看懂这封信的意思,可我好希望我还能够陪在你身边,不只是留下这份苍白无力的信。怎么办?梅子好像舍不得了,舍不得云生。我们不要抱怨所有,而是要珍惜所有,不能说话怎么样,你被人唤作“笨墩”又怎样,我们的心在一起就行了。我们的友爱,我希望能在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的时候,还能继续陪伴着你,亲爱的朋友,谢谢上天能让我来人间走这么一遭。有爱无碍,对吗?
在天上的梅子
他花了2年的时间,才将这封信明白,或许,对于梅子云生一点也不傻,一点也不笨,因为他懂,他明白。就在人们觉得云生会做出一件惊天动地[注:形容某个事件的声势或意义极大。]的大事时,他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尾声
突然耳边又穿来了水鸭的叫声,回荡在芦苇地的每一个角落,而且,还是有一个人,在“嘎嘎”的向它们予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