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曳牵牛花
这是紫色牵牛花的海洋。
翠绿的藤蔓上,挺立着一朵朵紫色的牵牛花,浅紫、蓝紫、绛紫、雪青、墨绛红,最单一的底子上,呈现着最魔力纷繁的色彩。数百朵牵牛花在风中轻舞,像极莫奈笔下的《亚嘉杜的罂粟花田》,明暗曳曳间,是印象派最得意的光谱跳跃。
老家经常空着,无人打理,牵牛花一再蔓延,一发不可收拾。我也因此才有机会看到往昔从未看过、往后也再难看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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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牵牛花的盛会。此刻朝阳刚刚从微露鱼肚白的天空升起,晨曦便毫不吝啬地洒在这一大片牵牛花上。或浅或深的紫色花瓣的边缘,镶上了一道金边,花瓣被映衬得晶莹剔透,耀眼极了。
午后,和家人吃完饭闲谈而归。我正准备从巷口回家,眼睛的余光瞄向门边,便觉得有些异样,入眼的只是大片大片的青翠。半晌才回过神来,眼帘间哪里还有半点紫色,数百朵摇曳的紫色似乎全都被水冲洗过一般,悄然不见了痕迹。愣了好一会儿,猛然想起,牵牛花怕强光,所以在中午阳光最旺盛的时候,就会将花瓣收拢起来,以免被阳光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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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牵牛花丛,看见一朵朵牵牛花像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高脚杯,青碧色的花托是杯底,乳白色的外瓣是杯身,杯口嘛,则由一道道紫色小波浪点缀而成。
看着眼前的牵牛花,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一朵朵娇小的牵牛花尚懂得将弱小的自己保护起来,而非不自量力地去面对根本无可撼动的障碍——阳光,那么我呢?
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在强大的困难面前,不屈不挠、永不退缩虽然值得鼓励,但未必就一定是明智之举。相比之下,若是像牵牛花一样懂得退让,不做无谓的挣扎,也许能蓄积力量从而一击制胜吧。
听,在风中,牵牛花低低地呢喃:厚积薄发,只有懂得退让才能更好地成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