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处的勇气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人之初,无论是性本善,或是性本恶,无法否认的是初生之时,皆为一张白纸,本性里的善与恶,或是洁净本质受后天指染,一笔一墨地着色。走在人生路上,是天生和人为的痕迹在左右着人的方向,而身在其中的你,其实是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岔路口,因为什么原因,而拐向哪个方向的。
天生的就无需多言了——出生就确定了且尚无统一定论,尚属玄学。而之后的路,则大有文章。向左,向右,向前,向后……年少迷茫,不知去路,却也闷头前进——也玩味着别人的路罢!
长者最爱喋喋不休且叫人又恼又恨却离不开的,是别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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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在每个当下,都是知身后已行和眼下正在踏的路,谁知下一块是泥砖还是石砖?是平坦还是崎岖?是笔直还是蜿蜒?投身当下的事业,前程似锦也罢,天赋尽显、才华横溢也罢,有贵人赏识如藤野先生也罢,鲁迅在学医之时断想不到自己会以笔为刀枪,与反动势力作斗争。若不是那个电影,那几个看热闹的旁观者,鲁迅救国也许拿的是手术刀。即使是他选择弃医从文之后,他也不知自己将安走向何方。他只是拐了一个弯,刷新自己的路径罢了。而我们,则只是旁观者,不详细知其所以然。只是,在我们的路途之中,某一段路上,和他共享了一段悲欢。自己仍不知前路会是怎样,但至少我们知道了,在目标的指引下,要勇敢地去做决定,且付出的努力定要对得起自己当初走到岔路口时的决心和勇气。
走在自己的路上,眼观别人的路,是非常震撼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站在了上帝视角。那些事或喜或悲,或宏大或细腻,对我们而言,更像是一个个知晓其结局的戏剧,在一点一点逐步展开它的细节。我们都知道荆轲刺秦。燕太子丹向他陈述来意时,易水河畔,白衣义士为他壮行时,为变徵之声的高渐离渲染悲壮气氛时,大家都不知最终降临的是何结果。即便知结局传出,无力回天,世人亦称荆轲勇,却鲜有人知他为谁而勇。为天下苍生?还是为报仇?还是为了报答燕太子的知遇之恩?世人皆知孔明大智大义,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的是天下苍生,还是刘备的知遇之恩?若为天下苍生,那秦王之于荆轲,吴侯之于孔明,又何尝不是值得辅佐的明主呢?当然后世称其忠,忠于原主为万世流传,却在现今被换角度思考。路是他们的,他们只不过顺着时务做自己心中大义之事。我们知晓他们的路的始末,却只能了解自己的来路。我们敬重其大义,却也明白其狭隘。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岔路给予了我们些许参照——“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若不追来者而仅安稳余行,和行尸走肉有何差别?
诚然不明未来的我们只能祈祷自己路的尽头光明顺畅,但若是不是,那也是自己真切走过的路。《芳华》中林丁丁诬告“活雷锋”刘峰,自己嫁到海外也算顺利,而失去一只胳膊的刘峰和小萍相依为命未尝不是一种满足。当年鲁迅若是看不到那片子,也未必不会从别处知晓国民真正病处。胸怀大义的人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做了何种选择,最终都将成为义士,有着不凡的一生;而善良的人终会获得满足的生活。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你,我,他,以及那历史长河中曾昙花一现的他,她,都是行人,都走在每个当下的路,走向湮没进历史长河的终点。所以我们能做的,便是看着他们的路,走好自己的路。我们是自己路上的行人,是人生的旅客,是生活悲欢中的戏中角,总是在旁观,却在别人的故事中,流着自己的泪。经意或不经意间,看着别人一条条路,也走过了人生一个又一个岔路口,我们就这样,将别人的路,化为在岔路口处,昂首阔步走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