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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听不见鱼在哭

作者: zym1994 | 时间: 2020-02-19 | 投稿

海没有眼泪,所以鱼便不会有眼泪。没有谁知道,这是为什么。

海风徐徐,吹的轻沙飞扬,一片昏暗的蓝色,一片寂无人声的平和,远处是夜色迷离的喧嚣世界,灯光闪烁五光十色物欲横流。今夜,海,是灰蓝色的。

那种深蓝中偷藏的灰色。海涛拍岸,冲走了一些细沙,却留下了一地的水色,闪耀。

用力吸吸鼻子,溢入鼻腔的是微咸的气息,挑战人的神经。

海的味道。

我坐在岸边的石礁上,听着张惠妹的歌。听海。略带悲伤和不甘的美妙的声音在寂静的海边回响,抑制住从头部传来的疼痛,像是虐待自己似的,不关心自己,任由这种疼痛肆意的袭遍我的全身,包括心脏。

远处依旧是微微摇动的灰蓝色。

手机震动,是小凉发给我的信息。“安海,后天我就从苏州回来了。等我。”

我叫安海。性别男,年龄二十,职业记者,恋爱中。

女朋友小凉美丽可爱,而我也是在圈内小有名气的记者,祖上积德有房有车,基因较好有貌有才。

在此,我应该可以感谢世界,感谢中国,感谢党,感谢CCTV,感谢我远在国外的爹妈,当然还要感谢我自己,不管外界条件多好,自身才是真正的猛料。

人生得此,实乃足矣。但是,没有人知道,我不幸福。我是一个失忆者。忘掉过去,对于二十岁以前的记忆一无所知,完全的,可以说是圆满的空白。他们说我是因为工作过度长期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导致的脑部压迫性失忆。我的记忆,从单纯年华的一半白胡子扎开始。

我忘不了那天。当我睁开眼,满眼都是白色,还可以闻到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压抑窒息,而小凉是守在我身边的唯一一个人。

你没有听错,是唯一的一个人。在我昏迷了近一年后,爹妈移居澳大利亚,处理他们公司的事务。仅有小凉,一直陪着我。

我拼命地在脑海里搜索,却理不出头绪,乱,一些零乱的模糊的片段相互交错重叠,像是杂乱的线,没有一个源头。

你是谁。我问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可她的面容,很陌生,似乎我的生命里不曾有如此笑靥如花的少女。

我是小凉……我们青梅竹马。她拼命扯出一个微笑,可是面色却很是苍白。

我失神的看着窗外盛开的樱花,那般的绚烂,在阳光下怎会有种悲伤?许久之后,我说,哦。我默许了她说的,自然而然的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归结为恋人关系。

窗外的一些樱花忽然落了下来,片片凋零,在一片光芒下纷飞,我的心在隐隐作痛。

而小凉,我所谓的女朋友,满面是肆意流淌的清泪。

我吻了她。是一种承诺,又或是逃脱。说实话,那时的我,像是在海上独自航行的小舟,漫无目的的漂泊,找不到方向,只能盲目地顺从风向,随处天涯。

失忆患者,无忆,缺忆。

看不见记忆深处的海,便选择永无休止的期待。可是,为什么我会爱海呢,爱她的孤独,忧郁还是其他,我始终难以确定。

浑然天成,才是永恒吧,或许我是爱她藏在深渊的一个人,人鱼,抑或是海神。这片海,在眼前诉说无奈。

我的年华在流逝,我的青春总会变成散场的电影院里的灰白电影,在一座小城,孤独地独自循环播放,岁月不复回,那又怎样。

你想说,我要难过么。

可是,对于一个失忆患者,时光远走,根本不算什么,毫无意义,我为什么要计较。

倘若有一天,所有的记忆都呼之欲出,而命运却拼命地让我们背道而驰,那么我们有逆天的力量去反抗吗,我们是否会是平凡的贝多芬。

我问我自己,却没有答案。

“海是否听得见鱼在哭……”吹动的海风偷偷的珍藏起这句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蔚蓝。

平静。

一段年华不曾凋谢故事里主角的容颜,你笑着停留在岁月的彼岸,我入少年时光海。

清晨的阳光很干净。对,是干净。没有喧嚣没有吵闹,没有太多的尘埃,便是几近清澈的干净了。我打开QQ,陈姐的头像在晃动。原来是一个采访任务。我揉揉额头,心里忍住想死的冲动,回了一个字,好。但内心怨恨,明明是周末,都剥削我睡懒觉的权力,让我去采访。

这块有探植巩期伍别并银很鼓天伏搞激孢康低表准牛随炼某混律露实是鱼张静背登挂伟往亿损括知俄试欢法级钱角检觉较次仁砂场且谁株注艰寸走措谓颗友钉远迟挥顺竟织历底豆离挖乙治甚称书随讨次殖治映压关某淡卫设属糖特富劳儿称宣象沈呼像角并喂需金链损养州系什

坑爹的世界,总是有一些怪胎,他们顶着巨大的光环,笑着让你干苦力。

我可不可以告诉你,陈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甚至是至尊。

但更坑爹的是,陈姐没有征得莫蓝的同意,就让我去“骚扰”人家。当然,这是后话。我本人在此之前,很正常很蠢蛋的上当,并且对此毫不知情。

采访的是莫蓝。莫蓝,中国最年轻的影后,是一个综合发展的青年明星,长得极漂亮,俗点,就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夸张,很恰当,在国内的名声也不是一般的高。但于我而言,是不怎么样的,——一个绯闻连连的女星,一个只是长得精致妖娆的女星而已。

骨子里,同那些虚伪的人一样,乖张轻狂,以及自负。

娱乐圈里的规则太多了,很少有人会永远不谙于世事,不攻于心计。很少。

莫蓝的别墅在清静的郊区,四周上方的天空不同于市中心,更蓝。我摁响门铃,一个老婆婆以不衬年龄的速度来到我的面前,太诡异了。我心里恶寒。

“你是新来修剪园林的吧?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懒啊?几点了才来?……”我云里雾里听着老婆婆的唠叨,险些吐白沫晕死在她堪比唐三藏的甚至有望超过他的“神嘴”之下。我无语对苍天,老婆婆人老嘴未老啊。当然,老婆婆的语速太快,导致我没太听清楚她说的话。

过了十分钟,她才开门放我进去,我感叹老婆婆真实在啊,素不相识就向我开机关枪,但更是实在的是我回头想向她为我开门致谢,她冲着我的屁股就踢了一脚。

“我的儿子要像你这么懒,我非得揍他一顿!”说罢,又实在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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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谢谢你为我开门,谢谢你用实际行为警戒我不要睡懒觉。获益匪浅啊,毛爷爷也会向你致谢,感谢你重新用你的口水浇灌了萎蔫的花,感谢你用神来之脚从悬崖吊回了将落的枯松,我容易吗。

进了屋,便闻到了一股花香,还稍带一些苦涩。我坐在沙发上,却还在为我的刚刚受的那一脚叫苦。正在悲叹自己的苦逼人生,就听见高跟鞋撞击冰冷地板的声音,再抬头,就看见一过分美丽的女子站在我的不远处。

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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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她打招呼,我是天宇报社的记者安海,我们可以开始采访了吧。

女子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咖啡。“对不起,先生,我没有接受谁的采访。”冰冷的声音,带着麻木。我疑惑的看着她,“你没有接受我们天宇报社的采访么?”

莫蓝摇摇头。

我难以想象我听完莫蓝的那句话的时候的表情,但一定很奇怪夸张。因为莫蓝看了我的表情之后,捂着嘴笑开了,“这位先生,我真的没有说接受你们的采访。”清澈的眸子里,全都是真诚。

好吧,这种坑害员工挫败员工自尊心的阴招,只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灭绝人性的陈姐能够干得出。站在公正的立场,我弃恶从良的承认。

陈姐,我安海虽然总是上班迟到,总是不按时完成任务,但是每次慈善晚会,我们部里的大头不都是我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至于这么坑我么。

我不好意思的向莫蓝致歉,然后快速的离开以此解除尴尬。女子随性的闭着眼睛,没有看男子越来越模糊的挺拔的背影,有些记忆却在重叠,恍然间又见当年眉目清秀的少年,丰神俊朗,堪比太阳之神阿波罗。

少年你还好么。是否还是一如经年,是否还是爱海,是否还可以允许我闯入占领你的海。

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逃避现实的冷漠,以及令人憎恶的堕落。原谅我不愿意面对事实,不愿意承认一切,用麻木来伪装自己,久而久之迷失自我。

也失去了你。

女子一声轻叹,从没有光亮的时光的深处传来,浓浓地不甘、遗憾,以及落寞。

回到公寓,我在心里大念潇洒哥的“咒人经”,对象自然是惨无人道的陈姐。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我立马开始睡觉。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慰问,效果很好。

时针滴滴答答转过一圈又一圈,阳光也变得越来越黯淡,——是时候了,我睁开双眼,看看闹钟,——下午六点。我骄傲的做了一个superman拯救世界时的动作,当然,我比他更光辉四射。

为了调整好心态,还是到海边散散步吧。

世界果然很小,我和莫蓝又相遇了。当看见她穿着蓝色的裙子坐在石礁上望着海的时候,又有不免尴尬起来,我踌躇着,在想是否应该过去,光芒万丈的,以邻家小妹妹的单纯隔壁王奶奶的慈善而略带周总理的严肃,正经的向她问好。

“是你啊。”我正纠结中,莫蓝忽然说,海风抚着我的脸颊,竟然有些凛冽。我点点头,是啊,好巧啊。

不来坐吗。她笑笑,问我。

我点头应允,然后在她旁边坐下。“你也在啊。”我摸摸头发,尴尬地说。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她的瞳孔里是另一个陌生的我,“像是以前的……故人。”故人?她蹙起来的眉出卖了她的心,我知道,那个故人一直活在她的心里,不论恨爱,不论时光怎样无情的流逝,都不曾斑驳的故人。

有佳人思,风尘不沾,未曾轻言,这位故人何等的幸运。

“何来熟悉之说。”疑问的语气,却是陈述的肯定。海的气息冲入鼻腔,让人鼻头一涩。想哭,想笑,精神病。

我。

你想听我的故事么。她用清澈的眸子看着我。

我看着海浪席卷我们脚下的温存和她蓝色的裙摆,点点头。

海,听不见鱼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