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逝,青春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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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难得有机会送我到石桥上等车。那是座岁月悠久的老桥了,看起来并不坚固的桥梁却在十年的风雨中屹立不倒,桥下是干涸到龟裂的土地,乱石散落着,路旁杂草丛生,隐约看见被烧焦的杂草,不禁有种生灵涂炭的感觉。桥旁是一棵十分粗大的树,那仿佛要俯身侧倒的架势实在令人费解。本就扭曲的树干被岁月雕刻得十分沧桑,那僵硬向上的枝干有一种令人抗拒的力量,是谁让生命不得不接受以这样一种艰难的姿势生活?父亲说,是河,是那条他无比敬畏的河。原来,这龟裂的土地正是河床。可三十年了,不曾流过一滴水。父亲告诉我,他从年少时便一直想下河游泳,可当时河水湍急,水面宽阔,波涛汹涌的河水仿佛有着深不见底的秘密,正是这秘密无限吸引着父亲,也不可避免地威胁着父亲,让父亲每次都望而却步。直到传出有人被淹死的消息,父亲终于放弃。父亲说这话时,憔悴沧桑的脸上竟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眼中微弱的光芒转瞬即逝,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我放眼望去,河床绵延着看不到尽头。在乱石中我却意外地发现了耀眼的绿意,那些倔强的生命终于来了。无论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世界如此之大,可野草却选择在夹缝中度过青春。我突然遐想:或许在某一天的狂风暴雨后,这儿又会变成无比雄伟的河水抑或江水,想到这儿,我的心中莫名的澎湃,仿佛它已在我的生命中流淌。
我问父亲,如果河中还有水,是否会到河中游泳,父亲笑了笑,说算了吧。停顿一会儿,便严肃地警告我不许擅自下河游泳。我没有理会,便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