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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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最冷的一天,大雪纷飞。只能避雪而不能避风的候车亭,一个衣衫褴褛、打着光脚的老妇人蜷缩在长凳上。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一个袋子,里面大概有一二十个鸡蛋,据说,是给她生了孩子的女儿带去的。
不久,一辆公交车徐徐驶来,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来到车门口。售票员看了她一眼,暗自嘀咕着:“唉!真倒霉,又是她,一定又没钱。”但是,她马上又大声说道:“算了吧!你不用给了。”说完,有意识的向车里看了看,车里的乘客都说:“真是好人呀!……”于是,她得意地回过头,示意老妇人上车。
老妇人艰难地爬上车之后,车上的位置似乎一下子就满了,并且,没有人给她让座,老人只得坐在司机台背后的木凳上。近前的人都像触电似地避开她,甚至捂起鼻子,原来,她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汽车到了下一站,上来一位青年,大约十七八岁,围着黑色的围巾,背着黑色的书包,穿着黑色的运动鞋,戴着黑色的耳机,身体随着耳机里的音乐有节奏地摇晃着。男孩径直坐在老妇人的对面。开始他完全陶醉在他的音乐里,并没有注意到老妇人。当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对坐着的老人时,他的表情呆滞了:老人身体蜷缩,光着的手和脚生了许多冻疮,有些地方甚至破裂开,露出鲜红的肉来……男孩接下来的举动,震撼了车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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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耳机,放在座位上,将围巾取下来,将鞋子脱下来,只穿洁白的袜子,慢慢地蹲在老妇人面前,亲手为老妇人穿上自己的鞋,围上自己的围巾,然后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都给了老人,然后回到座位上,戴上耳机,恢复了上车时的神情体态。老人惊恐地接受着男孩的安排,手脚无措,车里其他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个男孩,一片安静。
汽车到了下一站,天空放晴了,露出了久违的太阳。阳光把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亮的,暖暖的。男孩下了车,戴着耳机,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晃,穿着洁白的袜子走在雪里,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