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蓝色的疏勒河
你呵,蓝色的疏勒河,多少年来是多么寂寞;每天只有成群的黄羊,从你身边轻轻地走过……——闻捷《疏勒河》在河西走廊的西端,有一条由东向西而去的河流,它的名字叫疏勒河。
“疏勒”一词,最早起源于西域的疏勒国,含有水大而浑浊的意思。疏勒河是河西走廊三大内陆河流之一,疏勒河在西汉时叫籍端水,东汉时叫冥水,元明时叫布隆吉尔河,清代至今改名为疏勒河。它全长670公里,流域面积4。13万平方公里。发源于青海省祁连山脉西段疏勒南山和托来南山之间的疏勒脑,曲折地呈东南至西北流向,出了白雪皑皑的祁连山,在玉门市境内与昌马河合流,经玉门西和瓜州县全境,在敦煌市西北与党河尾流相汇,流至汉代敦煌玉门关外的哈拉湖,变为间歇性河道、消没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甘肃交界的盐沼之中。由于疏勒河流域东高西低,成为一条我国极为罕见的“一江春水向西流”的内陆河。疏勒河大致可分三段,从青海省祁连山脉西段疏勒南山之间的疏勒脑至昌马峡以前为上游,全长346公里,流域面积1。33万平方公里,祁连山雪水从疏勒脑汇聚后,向西北方向流经肃北县的高山草地,穿大雪山—托来南山间峡谷,将山地切割成数百米深的疏勒峡谷,来到昌马盆地。
疏勒峡谷两岸山峰高峻,谷地长65千米,平均宽7千米,这一段水流湍急,年均流量24。8立方米/秒,年径流量7。81亿立方米,其中6~9月占来水量的50~70%。疏勒河出玉门镇昌马峡大坝至瓜州的双塔水库为中游,长129公里,流域面积1。2万平方公里。它在流经玉门镇、饮马农场、瓜州县三道沟镇、河东乡和布隆吉乡的过程中,分为东、西两支流,东支汇部分泉水河又分南、北两支,名南石河和北石河,向东流入花海盆地的终端湖。西支为主流,又称布隆吉河,先后吸纳十道沟的河水,进入瓜州县双塔水库。双塔水库自敦煌市西北盐碱地为下游,长195公里,流域面积1。6万平方公里,大部分河水顺人工渠流入农业灌溉区,由于灌溉、蒸发、下渗而水量骤减,只有少部分水顺河而下,流经瓜州县最西端的西湖村,大部分用于灌溉,少部分水进入敦煌西北部,吸收了极少的党河渗漏水之后消没于哈拉湖盐沼之中。
古代水大时,疏勒河水还流入罗布泊中。疏勒河上游祁连山区降水较丰,冰川面积达850平方公里,多高山草地,为良好牧场。远古时期,这里河道纵横,汊道密布,水草丰美,如今雨水补给减少,冰雪融水显著加大。中、下游地势低平,玉门镇、瓜州、敦煌和赤金—花海诸绿洲的灌溉农业发展迅速,先后建成昌马引水枢纽、双塔水库、赤金峡水库等水利设施,全流域已建成100万立方米以上水库5座,有力的促进了该流域的经济发展。所以说,疏勒河是一条映照自然和社会的河,是一条记录沧桑世变的河。解放前,没有先进的交通系统,东来西去,在人迹罕至的大漠一定要傍着河水走才能活命。出了玉门关,丝绸之路无疑是顺着疏勒河古道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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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既唐僧)所著《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称疏勒河为“葫芦河”,当年他前往“西天”(古印度国)取经时,在瓜州收胡僧石槃陀为弟子(既《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原型),路遇葫芦河,水流湍急,波涛滚滚,深不可测,于是他和弟子石槃陀用当地老乡提供的干葫芦扎成筏子渡河西去。疏勒河沿岸有大小十几块绿洲。从西汉时期一直延续下来的移民屯垦,不断输入新鲜血液,让它始终与内地保持着血肉联系。在2000多年的漫长岁月中,疏勒河流域几度繁荣,几度凋敝,几番改道,几次断流。它的每一次改道和断流都让繁华的都市变成废墟,让大片的绿洲变成荒漠,让文明的链条骤然断裂,留下了一个个扑朔迷离的历史之谜。瓜州县境内的锁阳城遗址就是因为疏勒河改道,没有了水源,造成20多万亩农田荒芜,十万人迁移,沙丘遍地,红柳丛生,一座气势恢弘的城市现今已成残垣断壁。疏勒河按照四季的节奏变化着水量的丰枯增减,沿着原始的河道奔流和蒸发,就像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失去了约束和关爱,他只能在茫茫戈壁默默流淌,肆意妄为,有些旧城镇的废弃、湖泊的干涸及风沙灾害,多由于他改道断流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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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党和国家十分重视疏勒河流域的综合开发利用,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综合整治,使昔日“春分不度玉门关”的塞外荒漠、弋壁变为良田、绿洲。灌溉面积从解放前的43。9万亩增加到现在的123。9万亩,人工绿洲面积达1255万平方米。1996年,一项改变疏勒河自然运行方式的项目被国务院正式批准立项。这个项目被称之为河西走廊(疏勒河)农业灌溉暨移民安置综合开发项目(简称疏勒河项目)。项目涉及甘肃省贫困地区的11个县区7。5万移民的生活、流域内40万亩土地的开发与利用和100万亩良田的灌溉。2002年12月,经过5年建设的疏勒河枢纽工程———昌马水库建成运行。一座高达54.8米,坝顶长366米、总库容达1.94亿立方米的大型水库巍然矗立在昌马峡谷。汹涌的疏勒河被拦截成了一座方圆15平方公里的人工湖泊。宽阔清澈的湖泊静静地躺在祁连大山中,如那美丽娇柔的睡美人,而在湖光波影中倒映的祁连雪峰,又如同一幅油画,现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的野羚羊来饮水,还有大批的候鸟来这里栖息。大坝下面的“天生桥”,穿峡而过,如一道彩虹横空出世,站在桥上往下俯视,既令人两腿颤抖,又让人感觉恍然天上。祁连高峡出平湖,有了昌马这个总阀门,疏勒河从此改变了季节和空间,真正地转变了千万年自然运行的方式。
从此,这条静静的内陆河,与流域内广阔的土地,与原住的、将至的人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人们的智慧改变了河流,河流又以它自身的智慧改变着流域内人们的生活。项目区昌马、双塔、赤金三大水库联动,改变了用水时间上的不平衡;紧接着,疏(疏勒河)花(花海)干渠的改造,又将自古西流的大河引向了东面的石油河流域,改变了流域空间的用水不平衡。5年来,在大大小小的水利工程辅助下,疏勒河流域的水资源实现了统一规划、统一配置、统一调度和统一管理。秋季丰水之时蓄之,春夏枯水之时灌之,千万年自然流淌的河流从此按需而流。蓝色的疏勒河河水,通过总干渠、干渠、支渠、斗渠、毛渠,流进扎花村、向阳村、西峡村、毕家滩、七道沟、七墩滩、双塔镇、沙河乡、梁湖乡、广至乡等十多个移民区,150万亩荒漠改造成的良田,昔日的大漠荒原,如今已是人声鼎沸、麦浪滚滚。与此同时,疏勒河流域的综合开发为昌马总干梯级水电站开发提供了良机,11座水电站顺渠而建,提高了水资源的综合利用效益。由于疏勒河流域南北高、中间低并向西敞开的喇叭口地形,成为极地寒流和向南疆倒灌气流的主要路径和加速通道,气候干冷、多风,降水少、蒸发量大,干燥度高,多大风和沙尘暴。疏勒河流域未被人类开发以前,水资源主要消耗于天然的生态环境系统,随着水资源的开发利用和农业生产的不断发展,流域的生态环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这种变化不仅产生了流域内经济社会的巨大效益,促进了流域内人工生态环境系统的发展,同时也对天然生态系统产生了不利影响,最突出的水环境问题是,下游河道变成季节性河流,或断流,湖泊萎缩或干涸,以及地下水位下降,植被枯萎等。
项目区生态环境演变可概括表述为:人工绿洲生态环境良好,面积持续扩大;绿洲外围荒漠生态环境严重恶化,植被大量死亡,地表风沙作用加剧;疏勒河下游湿地萎缩,湖泊干涸,沼泽面积锐减,生物多样性受损。疏勒河流域要可持续发展,就要解决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问题。首先,全流域水资源要统一管理,合理配置。昌马水库蓄水运行,总量控制,可以解决地表水的合理分配。其次,控制关停乱开采地下水的问题。特别是地方的无计划和农民无序打井,导致了部分水位下降,植被枯萎。还有,一定要建立节水型社会,调整种植结构,改变灌溉方式,调整水价,把地表水、地下水纳入流域水资源统一管理。
这曾是一条咆哮的河,波涛澎湃、浪花翻滚。这曾是一条水丰草美的河,透彻肺腑、透明清澈。滚滚的疏勒河,你曾经从大漠流过,如今,你因承载的历史和希望改变了模样,在一道道人工河中流淌。“玉门关春风和煦,疏勒河明珠闪耀”,滚滚疏勒河水,不仅滋养着流域内4万多平方公里大地上的绿洲,灌溉着近百万亩耕地,还为当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提供了3。3亿千瓦时的清洁能源,极大地缓解了区域内工农业及电的紧张局面,为酒泉地区的社会进步、民族团结、环境改善、财政增收以及人、自然、环境的协调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你啊,蓝色的疏勒河,最终盼来了最好的年月;看,那是农人的足迹,听,这是牧人的山歌。 你呵,蓝色的疏勒河,今天也欢欣地唱着歌;托起你那乳白的花朵,呈现给东来的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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