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口樱桃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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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无目的地翻着相册,看着逝去的岁月留下来的斑斑墨迹。忽然,我看见封皮背面的折角里,露出照片的一角,那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间老屋,樱桃树,还有幼年的我。这老屋有一些岁数了,可以看见攀着爬山虎的一堵墙,墙边倚着水缸、竹梯,还有一棵樱桃树。樱桃树挺着盘虬卧龙般苍老的枝干,但仍是枝繁叶茂,枝头缀着透红的樱桃,香甜得诱人。我伸着一只稚嫩的小手,伸长了去抓枝头的樱桃,只是匆匆地一睹,却在时光之外凝固,看流年似水,潮起潮落。
这是哪儿呢?看着那熟悉的青砖,绿瓦,我不禁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我们家的祖屋。
小时候,我住在祖屋,那倒是一段快乐而单纯的时光。但现在,再也寻觅不到祖屋的痕迹,它和诸多老屋一样,消失在飞逝的时光里。
小时候,我很喜欢这棵樱桃树,它总是默默看着我在树下玩耍,乘凉,春天的时候,总是捧着香甜的果子给我吃。可是如今,时过境迁,它也随老屋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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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很多年前,我和爷爷在树下乘凉的时候。
我当时还小,只能跳起来才能碰到樱桃,可总是抓不准,树下落了一地。爷爷略带悲伤地看着我。
“爷爷,这是你种的吗?”我瞪大了眼睛。
“不是,它是爷爷的爸爸种下的。爷爷的爸爸种给爷爷的,种给你爸爸的,也是种给你的。”爷爷望着樱桃树,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地洒到爷爷陷入回忆的眼睛里。
“那爷爷的爸爸呢?”我一边问一边想,爷爷的爸爸一定是个善良的人,他为那么多人种下了这棵樱桃树。
“爷爷的爸爸……”爷爷哽咽着,“他呀,长成了一棵树,他太喜欢这个家了,舍不得离开,他爱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是吗?”我抚摸着苍老的树干,隐隐地听到了生命的跳动。比我生命还要长的,树的岁月,“流转的季节……仍然注视着你们,够了……”我喃喃道,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了爷爷的爸爸的低语声。
“阳光可真柔和呀,发着光,打着旋飘散,这一刻无法再欺骗自己,思念……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你该有多爱我们呢……”爷爷也在独自低语,相信他也一定听见了他爸爸的声音。
我吃了一口樱桃,甜到心里。
我把相片夹到相册里。这将是多么美好的回忆,我与我爱的,并且爱我的爷爷的爸爸的合影。
在梦里,我长成了一棵樱桃树。有着长长的等待,淡淡的欢心,浅浅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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