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小桃树
我记得小时候奶奶给了我一颗桃,并且跟我说这是一颗“仙桃”,我信以为真,把这颗桃当宝贝似的护着,直到那天奶奶说再不吃,桃子就要烂了,我才享受一番,并把那颗桃核偷偷埋在院子里的矮墙底下,如同留下一个记忆中的梦。
到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有一天,我在院子里玩,无意中发现了角落里拱出的一颗嫩芽儿,呵呵,我笑了,那是我曾经种下的一个梦,它竟然从土里长出来了,它长得很委屈,弯了头,紧抱着身子,瘦瘦的,黄得有点儿苍白,似乎一碰,就会立即断去。但我却十分高兴,它还是毕竟长出来了。
日子在慢慢地流淌,小桃树和我一块成长。或许是因为土质太贫乏了吧,小桃树依然是那样瘦弱,在大街小巷都在唱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那年春天里,居然开出了小花,很是叫我诧异。它先天不足,自然没有枝繁叶茂,花儿开得很弱小,骨朵儿也不见繁,小小的朵儿太淡了,看上去如大病初癒一般,竟然看不出些许粉色来,就连那蜜蜂与蝴蝶都忽略了它的存在,它孤独在活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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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爸妈长年在外打工,爷爷奶奶的年纪也大了,没有人能照顾我,只好跟随爸妈到外地去求学,一离开就是好多年,我远离了我的故乡,也离开了我那可爱的小桃树。它那瘦弱的影子在我忙碌的学习生活挤压之下,也渐渐地淡忘了。
或许是爸妈厌倦了漂泊的打工生涯,或许是因为我要升入初中,需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或许兼而有之,总之,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给了我许多欢乐的家。家,在爷爷奶奶的修整之下,依然整洁,但也染上的风霜,有点显旧了。那我的小桃树呢,回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当年的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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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有一棵带着伤疤的桃树。伤了,为什么呢?我忙问爷爷。爷爷在我的提示之下,注视着那棵桃树,似乎眼里涌动着泪花。在爷爷细细叙述之间,我看到了那棵曾经倔强生存的小桃树。原来,我在离开家乡的第三个年头的夏天里,下了一场好大的雨,院子里的围墙经不起风雨的折腾倒塌了,在那个时候,爷爷正想给围墙盖上稻草避雨,墙塌了,全靠这棵树,爷爷逃过一劫,小桃树却被压断了枝干。在重修院墙的时候,奶奶说那棵小桃树碍事,坚持要砍掉它,但爷爷死活不让,跟奶奶直嚷嚷,说,“你这人太没良心了,没有这棵树,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吗?”在爷爷的细心照顾之下,竟然又活过来了,伤口也痊愈。
听了爷爷的叙述,我好生感动。轻轻地抚摸着那道伤疤,我的小桃树,我真要感谢你,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生活在这个被人忽略的角落里,竟能给我的全家带来福音,谁说弱小的生命就不能创造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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