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灰色翅翼的记忆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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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我是不应该多想的,但即已想了也不能说明些什么,至多让我更加怀旧罢了。时间的热度渐渐蒸发走了我身上孩提时无忧无虑的气氛,沉淀下来的只有往日的记忆。记忆只是一种幻象,却可以承载一切。
离开我的童年老家已有很多年头了,当我如今再想回去看看时,是多么欢喜又是多么畏惧。喜的是眼前的重逢,惧的是久别的生疏。走进弄堂,推开半掩的木门,那种久违的感情扑面而来,儿时的那些难忘而珍贵的记忆都在眼前一幕一幕地重现。我多么想去抚摸着院里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郑重地问句“别来无恙”。可是院里的住客早已换成了些陌生人,我如果就这样懵懂地闯进去,不知道他们会用怎样的眼光来看待我这个陌生人。一群孩子在院中嬉戏,夏日的午后如此安静,只有他们明朗的笑声清晰地敲击着我的耳膜。谁能想到今天在这里徘徊着追忆往事的我,也是当年的幸福者之一呢?门前的藤椅里依旧坐着个老人,依旧是听着评书喝着淡茶,却已不是儿时抱过我的那位,只看着他闭目养神,不知是否也在回忆着些什么。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只听得见我急促的呼吸。物是人非,对于我所感受到的童年老家只能说句“物是人非”。此时最轰轰烈烈的感慨也冷冷地降在了这几个字上。旧时的老家还在,只是旧时的人已不在。门缝里游离出一种莫明的感觉,我抬头望了一眼落满灰尘的门牌,突然觉得除了记忆,什么也不能永久。
我走在时间的日晷上,看着自己的灵魂站在走过的岁月里,而我的空荡荡的躯壳却在岁月的外面被斑驳的树影分割地支离破碎。把所有的书都装进塑料袋扔进了阁楼,可是小小的塑料袋能装得下我无比沉重的心和我所有逝去的岁月吗?我强忍着泪滴,像是送走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来不及回不去。再见了我的初中生涯,再见了我的青涩年代。
还记得曾经的那个小学同学分别时的挥手再见,却不知这再见意味着永远。美人依旧或是灰飞烟灭,她选择了后者。我不知道她在走之前经历了多少痛苦与挣扎,只知道在我的记忆中保留的永远只是她快乐天真的笑靥。为什么还记得伴奏的音乐,却已不记得她旋转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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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中,我不得不承认记忆也会消退,很多事情我的确是不应该多想的,但我只是希望多留住些记忆,让我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像湿润的花瓣一样贴在心上,多少年以后再回忆起来依然那样脉络清晰。或者说不至于多少年后会怀疑我所走过的路、做过的事、所认识的人,是否都真实存在过?
夜正长,路也正长,我的记忆此消彼长。也许我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缅怀过去,而是展望未来,只有真实地走好每一步路,才能在记忆里烙下最深刻的印记,才能永远留住记忆。我仿佛看到了张着灰色翅翼的记忆之神,携着我所有美好的往事,朝我的记忆深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