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日子
之后的日子一成不变,我每天在他的病房里度过,看着他笑,偶尔削苹果给他。
我是坚强的,所以在他痛苦的时候我没有流泪,他的眼神也告诉我他不许我流泪。
所以,我选择微笑。
1个月后,他突然提出要去各国游览的话语。
我惊怔。
他的话语很淡,却孩子气地抿着嘴,他说,他想去看看外面的阳光。
外面的阳光,只是阳光而已。
我扯出一个笑容,我说,只要莫姨同意,就随你。
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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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姨同意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点淡淡的落寞,她的目光很遥远,像是想起了过去。
我就这么呆呆地在旁边站了几小时。
去了美国、英国、法国。。。。那么多国家,也不过只在短短两个月内全都游览了一遍。
而最后的目的地,是日本。
我想我是讨厌这个国家的,毕竟曾经那么残忍地侵略我们祖国,但我喜欢他们国家的樱花,去那,只为看樱花飘落时的美丽。
他的病情越发显得严重,偶尔呼吸急促,越来越苍白的脸上却仍然带着笑容。
我则依然微笑。
那天天气很好,空气清新,租了一幢小房子。院子里种满樱花,很美,清新的香味环绕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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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很早起床,拉我到院子里看樱花,苍白的脸上竟是难得的红润。
今年的樱花开得好美。
他凝视着纷飞的如同蝴蝶般美丽的樱花,轻轻地开口。
我温柔地笑。
坐在院子里的回廊上,他的目光很悠远。
这恐怖是最后的一场樱花了。花瓣在空中飞舞,整个院子里,到处都见樱花飞舞的身影,淡淡的清香环绕在身旁。
他动了一下,用了一个侧卧的姿势,把头轻轻地靠到了我的腿上。
他在笑,笑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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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院子里飞舞的樱花,他笑意更浓。
我喜欢你微笑哦,我开口,握住他的手。
风吹过,更多的樱花开始飞舞盘旋,我不想用悲伤来形容,这个被日本称之为“花吹雪”的美丽花种,有它独特的美。凋落也代表重生。
微风吹起他黑色的发丝,柔柔的,偶尔擦过我的脸。
如果我就这样睡着了,不要叫醒我哦。他闭上眼,嘴角的笑容很淡。
我手指轻颤,压下眼里的酸涩,我说,好。
我把头靠到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直到听不到为止,而不知觉的,泪水竟已蔓延。
我无声地哭泣着。
可以解脱了,飞翔吧。
脑里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我强迫性地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因为他说过,要一直微笑。
心脏病病人死的时候脸是青紫的,呼吸不到空气的原因才会死亡,但是,他不是,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我闭上眼,任随樱花落到我的肩上,泪,不知觉地轻流。
笨蛋。
樱花还在飞舞,如同在无声地哭泣着。美丽的八重樱,在空中盘旋,在风中的最后一段舞,那个灿烂的日子,于那年夏天,绚丽地几乎淘空了所有的生命。
如果我就这样睡着了,不要叫醒我哦。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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