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背影
“嘀~~”船笛声接近了。阳光倾入江水的气流回旋,有家乡和奶奶的味道。十天过得很快,又回家了。坐在校车上,窗外划过一排一排的行道树。联想到时间,确实,不经意间,就到了江边——等轮渡。天好时,奶奶多数都会在对岸等着我。有一次下雷阵雨,她还是披着雨披来接我。骑着老年的三轮车,咯吱咯吱的,冲向大雨,我坐在后面,打着一把伞。为了节省打的得15元钱。奶奶总说:“十五块钱能给你买好多吃的哩!”是啊,刚开始我还有些抵触,可是坐到后来,就喜欢上了。
“奶奶今天中午吃什么?”“吃饭么,吃什么。”一种强调性的怪怪的语气。有时候觉得奶奶也挺“井”的。明明知道我问的是吃什么菜,答非所问。我也只好再问:“吃什么菜?”有时候是虾,牛肉或者炖鸡,排骨,只要我喜欢的吃的奶奶都能烧的好,可乐鸡翅她都能烧得有模有样。
每次坐在奶奶后面都会有不同的感觉,特别是她的背影,不高大也不瘦小,却正正好好帮我挡住了风,只有暖和和的阳光射下一束温暖。奶奶今年60多岁了,腿脚也还利索,刚骑上三轮车的时候,很费力。于是她用力一登,另一只脚便上去了。骑起来不快不慢,着实稳当。待她骑得一般距离,我便跳着坐上去。开始晃一下,不过几秒,奶奶就又调整好了方向和力度。通常这个时候,她不会和我聊太多,我们之间也没有太多话题。可我对于这种沉默是欢喜的。爸爸总说不让奶奶来接我,让我自己打车回家。可是,每次坐在奶奶后面,沐浴阳光,迎着微风,哼着小曲,不知道多快活啊!我知道爸爸是不希望奶奶太累,可是比起流汗奶奶更舍不得钱,所以,有时候我也会骑着带奶奶,但是。。。。我技术不太好,骑了一次差点没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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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发现奶奶真的很强大。去年夏天,气温直逼40度门前的白杨都快要晒枯了,她还出去种地。这天吧,明明奶奶出去的时候是晴的,可老天爷的心情说变就变,从小雨下到暴雨,我也是急坏了,拿着伞,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了,没跑到一半的路,一只鞋掉了,不管了,把另一只也脱了,继续跑。终于看到奶奶的影子了,她迎着大雨,任雨水侵蚀了她的全身。却还是一个劲的向前蹬着三轮车。看到我后也只是笑笑:“你怎么出来了,鞋呢?”我一边打伞,一边跑步跟在奶奶后面,看她全身已经淋湿,却还是固执的撑着伞,奶奶却说:“你自己打吧,我等会儿洗个澡!”“你要是感冒怎么办,谁给我烧好吃的。”我没心没肺的说出这句话,突然觉得前半句像是奶奶经常对我说的话,脚步渐渐慢了些,可见奶奶还在用力的蹬着,我也不甘逊色,只为她最后一段路程有我陪伴,视角偏后了些,奶奶的背影,顷刻间在我的脑海里高大起来,平常躬着的背顿时挺拔了许多。脚下的踏板也比平时灵活了许多。奶奶的形象就像救世主,反正天塌下来,奶奶先给我织好,在套上被套,我只要摆好睡姿就可以了。
无论在风中雨中,还是在生活中,奶奶的背影总是给我一种深刻的沉思。“咣当——”椅子砸向地面时发出的巨响使我震了一惊。从床上一坐起来,就发现爷爷穿这衬衣衬裤拖着棉鞋站在哪儿,嘴里还碎碎念一些不干净的粗话,爷爷本来就高,还踮着脚走路,在和正对面的奶奶成了对比,奶奶无助的看着爷爷,扶起椅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于是厉声呵斥了一句:“爹爹(乡音),你在干嘛啊!”可能是因为药的原因,爷爷最近脾气总是不正常,但通常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下,我也是一剂良药。虽然他年龄大了,有时候也总是糊涂,但正常的时候,他也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的,如果有人和他对着干,他也会考虑考虑再说。奶奶会选择忍让,是因为她知道即使反驳又能怎样,这时候,没有道理可言。一口深深的叹气,宁息了无味的喧哗。
昏黄的灯光下,爷爷倔强的转身,奶奶的背影,弱弱的,小小的。我轻轻的搂住奶奶,从内心聆听她低微的抽泣。爷爷,糊涂的可爱,倔强却让人心疼。
奶奶,坚强的力量,宇宙般的包容之心,无限大的忍耐力,柔情似水的爱,对我,对这个家,对她的老伴。/坐在奶奶三轮车后的日子,给了我无限想象空间,让我幻想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试想有一天我也会变老,也会驮着我的小孙女嘎吱嘎吱的晃悠,只要她喜欢的菜我都给她做,养的跟猪一样再逼她减肥,永远有和她讲不完的悄悄话,所有的老故事都可以和她一起分享……
奶奶,我想好好的抱着你,直到,你在我的肩上安稳的睡着。——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