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
一栋栋高楼大厦取代了从前的砖瓦房,先进的电子产品也逐渐走进千万家。旧事物被一件件替换,我内心也不曾有丝毫的波澜。却没想到无意间所见的一件老旧棉袄,勾起了我的恋旧情怀。
一件老的不能再老的棉袄,样式土到不行,肥厚的袖口足有婴儿拳头般粗细,宽大的领子仿佛可以盖住整个头。紫红色的布料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断开的线头处露出已经发黑的棉絮,肮脏而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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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么一件令人厌恶的棉袄,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那是一个惬意的午后,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户铺撒进了屋里,散落一地金黄。奶奶,略显肥硕笨拙的身躯坐在缝纫机前,顺着柔和的一遍遍抚摸着手中的面料,紫红色,上面点缀着斑斑碎花,煞是好看。奶奶眼中流露出一丝陶醉,仿佛是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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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奶奶布满老茧的双手开始在一片光辉下旋转跳跃着,将手中的布料翻转折叠。丝毫不亚于小姑娘的纤纤玉手。随着脚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嗒嗒,嗒嗒嗒”。缝纫机清脆悦耳的声音雨打芭蕉般的荡漾开来,和着奶奶双手的飞舞此起彼伏,柔和的阳光仿佛也在空中流转起来,围着奶奶上下旋绕。奏响一曲欢快的乐章,映出了奶奶洋溢着幸福的脸庞,全然没有了岁月刻画的沧桑,有的只是风华少女的那种蓬勃朝气。
这一幕,一旁玩耍的小孙子,不禁看得呆了。奶奶似乎有所感觉,回头冲小孙子一笑,接着又继续起这唯美的画面。
于是,奶奶手中的布料,便织成了我手中这件破袄。肥厚的袖口和宽大的领子是担心孙子受寒的牵挂,老土的紫红色布料是其一个农村女人审美的极致,已经发黑的棉絮,则是其精挑细选的上品,洋溢着的幸福是对孙子最真切的疼爱。当年的小孙子已经长大,也有了更多更好的衣服,却始终不愿丢掉这件破袄。
没想到,真没想到,本以为我已紧跟时代的脚步,却又是如此的恋旧,褪去尘世的繁华,这份奶奶对孙子最质朴的疼爱,却始终挥之不去,潜藏在内心最柔软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