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我拥有美丽的故乡
故乡,一扇棱窗,一块石板,这就是故乡啊。
静倚在木漆大门边,看着一只毛色灰黄的流浪小狗在绿色的田埂间撒欢、跳跃。雨丝散入天际间,淡淡的香味从野花丛中飞入心田。故乡,一扇棱窗,一块石板,这就是故乡啊。每每在淡然如茶般的木纹中,静谙生活的美好,享受故乡的温柔,总是有一股没来由的庆幸。庆幸什么呢?我一直在寻找。
昨日,接到朋友小L的电话,她在那头告诉我,成天在汽车尾气里上学、放学,在一栋栋楼宇间穿行,实在是想念故乡。但无奈,那几栋老房子,几年前已经被拆除了。如今在城市里居住,无比怀念昨日的清新与幸福。
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眼前突然流转了万千思绪。故乡还是那个故乡,只是那年我七岁。那时,我成天在老家的田埂里剥豆,种小番茄,抱着毛绒绒的小狗打闹、嬉笑。小小的我,最高兴的事就是来到老家的山丘上,窝在软软的青草中,眺望无尽的月色,在清新的空气中探寻着气息。
我循着蜿蜒的石路,踏上了故乡的小山丘。眼前的一切和六年前的无所变化,我却拥有了自己心里的珍惜。何不在故乡的每个角落里,找寻我庆幸所拥有的气息呢?一阵清新的栀子香从身后悠悠飘散,山下矮矮的房子连成一片,几盏零星的白炽灯在院中闪呀闪。夜色无尽,小山上回荡着热烈的蛙鸣,低沉的虫音和我熟悉的小溪的欢唱。
我走在草地中,看萤火虫在树间旋转出一个又一个光圈,这是那么美的光点,好像星星的光芒,充满自由与自然。小时候,一样的夜里,总有我和姐姐小心翼翼的身影,将小小的手电藏在身后,握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罐,拿着爷爷自己做的小网兜,在这些小精灵间挥动双手。如今,却只想静静地看着它们的翅,从这里滑向那里。这几缕小小的灯,比城市里那闪耀的镁光灯更美。
我站在树下,看夜色中淹没的白玉兰树,嗅着那份难掩的清幽,黑夜好像被花香照亮了一条路,淡淡的梦幻气息,从带着熟悉味道的泥土中窜出。小时候,一样的玉兰树下,总有我和奶奶满含笑意的脸。奶奶拿着一把大蒲扇,在树下摇啊摇,嘴里念着永远讲不完的故事。我在树下,张开双手,等着香气落入手中。如今,却只想默默地嗅着它们的香,从这里飞向那里。这几枚小小的香,比人群里那浓烈的香水更芳。
我躺在落叶上,看落叶充满经络的身形。在泥土上躺平,闭眸。细细触着这肌理,用手掂起。那带着自然触觉的裸黄色树叶,在我心中飘飘荡荡。小时候,一样的落叶上,总有我和爷爷拾掇着那些似乎永远也洗不净的螺。我用一片小小的叶,包裹着一只满是泥泞的螺,爷爷满眼笑意。如今,却只愿浅浅地望着那些沉沉的厚,从这里走向那里。这几片小小的叶,比橱窗里那制得满是亮片的书签更有韵味。
浅吟一首诗,漫步其间。我想,这浓浓的腊香,简单的房屋,随处可见的绿色时蔬,泛着水光的小河流,不必言“拂堤杨柳醉春烟”,也不说“绿遍山原白满川”,更没有“空山不见人”,却有“麦花雪白菜花稀”的质朴,“忙趁东风放纸鸢”的自由,和“小桃无主自开花”的生命力。更重要的,是除去了城市的喧嚣,可以享受岁月的静好,享受这有姐姐、奶奶、爷爷与小狗的美好回忆。
我庆幸我拥有故乡,可以在高楼的压抑下,在空气中闻一闻久违的芳香,尝一尝久违的腊肉,听一听久违的乡音,释放被雾霾沉浸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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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抬头,天空中一只灰色的惊鸟飞过,我挥手向天,拼命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
我庆幸我拥有故乡。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