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
公元1989年3月26日,下午5点,龙家营铁路,残阳似血。一个二十多岁光景的年轻人,横躺在铁轨上。金属刺骨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侵蚀着他滚烫的肉体。夕阳像个守财奴,正藏起他最后的金子。云霞像一条白色的哈达,浸透了绚烂的鲜血。清谧的黄昏在天边嘶叫与挣扎,放肆地,没有尽头,周围死一般的静。突然,刺耳的汽笛疯狂地嚎叫,他紧绷的肌肉颤抖着,微笑看着火车轻轻驶过。
㈠
海子,原名查海生,1964年3月生于安徽怀宁县查河湾。15岁考取北大,19岁在中国政法大学任教,像童话一样美丽,又像历史般真实。
他的思想是深邃的,却是单纯的,他的心灵是美丽的,却是天真的。
他曾渴望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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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回应……
海子是清醒的,又是痛苦的。他像一只装满淡水的口袋,艰难,又无法在陆地上行走,在世俗中生活。“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的陶潜无意于官场的尔虞我诈,归园田居;而海子只是不知疲倦地写着一首又一首的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角落里,蘸着咸咸的泪水,舔着自己的伤口。
也许他曾经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失去了痛苦的坐标,大声呐喊,却没有回声,浑身是力,却使不出来。
也许他无力呻吟,他想到自己的尸骨要放入暗红的小木柜;他感到乌鸦像阴霾一样飞向他,就像梵高麦田里乌鸦一样乌云笼罩他。
他咧嘴笑了笑,仿佛迷惘中恍然大悟,他知道该怎么走。
㈡
我站在楼的最高层,看过往车辆的玻璃窗在阳光下闪闪光亮。我并不畏高,可是我同样知道站在高处是怎样一种感受。我就是这样,强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正如世上很多人强迫自己拼命工作赚钱一样。我们大家都很虚伪,明明不快乐,却把自己装扮成很愉快的样子。
我紧紧抓住栏杆,因为害怕自己会如同落叶般潇洒下坠。我抑制不住地仰着头。这样能够看见阳光。我只有在面对它的时候才能看见真实的自我,那个仅仅为了一首幸福的诗就泪流满面的自己。
我一直思考着海子的死,我无法想象一个热血青年如何从容地躺在冰冷的铁轨上,嘴里还挂着淡淡的笑。也许北大教授王岳川说得对:“当一个体达到极限而目睹真相以后,必须面对死亡。”也许是直面真理后无法承受无言的撕裂感和失望感,惟一的解脱就是死。
我依然在那,以一种苟延残喘的继续跟随这个变化多端世界。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当火车轻轻驶过,留下了给他的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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