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与红地毯
在中国古典家具中,惟一一种以官职命名的家具就是太师椅。太师椅木料厚重,装饰繁缛,体态宽大,风格庄重。这样设计,目的是为了显示主人的地位和身份。换言之,太师椅要的不是舒适,而是尊贵。那么,太师椅的名称从何而来呢?
据宋代张端义的《贵耳集》记载:“因秦师垣在国忌所,偃仰,片时坠巾。京尹吴渊奉承时相,出意撰制荷叶托首四十柄,载赴国忌所,遣匠者顷刻添上。凡宰执侍从皆用之。遂号太师样。”这里的秦师垣,也就是史上的大奸臣秦桧,当时还只是太师。从这段话里,我们知道,最早的太师椅就是带有荷叶托首的圈椅。坐在这样的椅子上,头巾不会坠落,秦桧大老爷也就能自由自在地嘻嘻哈哈。
其实,让秦桧心花怒放的并不是太师椅。吴渊这家伙聪明机灵,造个不一样的椅子给太师,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他的心思,一般人哪能做到这样的恰到好处?吴渊的拍马功夫可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受到秦桧奖赏,实在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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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同样是恰到好处,郑仲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话说秦桧当了宰相后,大兴土木,造了一座豪华宅子。竣工那日,文武百官纷纷前来朝贺。秦桧“笑纳”的奇珍异宝自然数不胜数。可当日成为议论焦点的是四川宣抚使郑仲送的一张红地毯。蜀地出名绣,那张地毯的质量没话说。让众人诧异的是,地毯的大小与府第竟然完全吻合,铺在地上分毫不差。
拍马人人都会,但要拍得好,拍得准,拍得不动声色,拍得天衣无缝,那就很不容易了。而郑仲不简单,能将秦桧府第的尺寸了解得一清二楚,那要花上多少工夫啊。原以为秦大宰相能够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不说加官晋爵,美言夸奖该是少不了。孰料,过了几日,等来的消息却是“撤职查办”。相爷的解释是:“他知道得太多了。”
平心而论,吴渊与郑仲都善于奉承钻营。拍马的结果却一个运好,一个命背,这与太师椅、红地毯显然并没有多大关联。究其缘由,是因为秦桧喜怒无常、诡异多变——你们爱怎么拍就怎么拍,至于拍得怎样,全凭我说了算。这也告诉我们:拍马是个技术活儿,更是个风险活儿。不管你怎么拍,飞黄腾达与引火烧身,都一样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