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弥漫的记忆
春暖花开时的故事
“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 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冰心
月光早已悄悄地穿过淡紫的窗帘,伴着一缕入夜的凉风轻轻地、飘飘着落在了她的肩上、她的发上、她的脸上,渐渐地晃动成一个美丽的影子投在了墙上。一切很静,但悠子一点也不会孤独、也不会害怕,因为她一生都爱着生活,一生都有着忠诚的情谊,她知道自己的心灵很充盈。这样独处的静,她很喜欢,她觉得自己仿佛也可以领略到古人“视通万里、声接千载”的境界。每次读到那两句:“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悠子总是自然地停下,似有所思又似有所念掩卷而上,似乎那里有着不尽的往事向她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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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就像是优美纯净的细水,为她潺潺地流了20年如花般芬芳的的日子,悠子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有自己的伙伴朋友,她很快乐,也许在那时她的世界只有阳光。一切依然是静静的、美美的,直到阴霾掩袭了阳光。
那一日法院的封条突如其来地无情地贴在了家门,好象烫手的铅条深深地烙在了那扇总是流淌着温存,翠绿而生气的四合门上。悠子刚刚放学回来,却在美美意中在茫茫然间失去了可以依偎的温暖的家,原来爸爸生意的失利,陷入了沉浮未晓的债务纠纷。那一日触拥而来许多的观众、许多的听众,仿佛这一家原有小庭小院的别样快乐生活总是刺痛着他们来来往往的视线,一下子种种的猜测刺耳而来。那一日她见到了爸爸原来引以为豪的黑油头发钻出了几许银丝,深陷的双眼泄露了曾经驰骋生意场得意男士的所有落魄;她见到了妈妈素日精致的服饰折出几道从没有的褶痕,总是莲花般娇艳的脸庞几条细纹不禁意爬上了眉梢。那一日非常凝重,她随着爸爸妈妈收拾着物件,装着些许书,他们不能滞留这幢宽敞华贵而可爱的屋子了,悠子望着从来就是风采熠熠的父母,她无言了,她怕仅是女儿那轻轻的一语就会击碎父母此刻柔脆的心。看着没有哭但却如羔羊般可爱的独女,爸妈辛酸不已,在他们的梦里,女儿要有最富足的生活,要有最美丽的人生,而他们也是这样无怨无悔地呵护着她一路成长,渴望她成为一位心存善念的快乐姑娘。悠子调开了与父母相遇的视线,她不忍看到他们眼角噙着的泪花,因为她知道他们一向是那么得谦和而骄傲的。只轻轻地提着箱子,扶着妈妈柔柔而无力的肩头,牵着一抹无奈的浅笑,说:“走吧,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家的,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但悠子知道这一道夕阳的斜晖或许是她与这个曾经装载她无限欢声笑语记忆的屋子最后的告别,她不可能再踏上这片家园了。
接下来的四年,对于快乐的时光来讲时间就是梭子,但对于忧郁的日子来讲时间就是刀子。悠子就在看似不长的四年跌跌荡荡的时光里,看着父母面对官司反反复复的煎熬,她学会了支撑这个家,但她深深地感到支撑一个从天堂滑落到炼狱的家不是经济拮据的难题,而更多的是精神失衡的不宁静。看着日渐憔悴的父母她深深懂得自己的双肩责任,她更懂了爸爸妈妈从小在她心灵播洒阳光、善良的美丽种子是为了让她在未来荆棘的日子能从容地面对生活、珍爱生活。那些日子她拒绝了亲友的鹊桥牵喜,那些日子她拨开了颠沛的痛苦迷茫,那些日子她感受了天地的朝露夕辉,她的心慢慢地坚强着,义无返顾地行走在边打零工边完成大学学业的艰辛路上。她的心像父母期待的那样有了更加温暖甘甜的阳光,慢慢地融化着父母开始冰冷的心,使痛苦的日子依然甜蜜着,他们忠诚着相依相守这个和谐的天籁般的家。
四年的案子终于拨开荆棘见出了希望的曙光,他们可以不再漂泊,可以回家了,但此刻那曾华丽的“家”对于他们而言已显得不重要了,因为在风雨的一路,亲情的生命之树已经翠绿茂盛,散发着沁人的芬芳,他们的悠子真正长成了父母梦中期待的坚强而从容的好姑娘,他们知道这一缕阳光、这一份责任将是她终生最美的光芒,无论她在哪,她将会善良地与人同行踏过荆棘,走向希望……
那年悠子22岁了,她犹如涅槃凤凰重新舞动着空灵的翼翅尽情地飞向生活。江南的堤岸总隐隐约约流动着久远的马蹄声儿,总给人一种时空的错觉感,仿佛三月的柳絮总要在你眼前飘飘荡荡摇曳着你的心旌。悠子沿着柳阴又踏上了久别的海滨钢琴岛,轻轻地不忍惊动这里顶极琴师柔媚指间划出的优美回肠的曲子,她感到金黄的光芒和着琴声、涛声、风声诗般地闯进她的世界,晃动着。而他慢慢地走来,在那一架见证爱情的百年绝世的维也纳公爵钢琴前,温柔地停泊在她的视线里,仿佛验证着那一句古老的传言“于千万年之间于千万人之中,我们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又相遇了”,最美的落英在他们的身后,他们深深地相视一笑,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
夜更深了,风也起了,屋子有了动静,一位男子的颀长身影叠在了悠子的身旁,悠子拨了拨耳际的一缕发,浅浅地一笑,轻轻地靠在爱人的肩头,那年她28岁。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是动容精彩的,因为踏着荆棘她读懂了爱在左情在右的日子,她的心将永远为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开一朵最美的花 ,和生命中的他们一起点缀那一径香花弥漫的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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