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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书页，立在文字之上，极目远眺，又望见了将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两指夹烟微笑着的先生，正低头言语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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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远眺着，有时沉默，时间像是他两指间烟卷上的火光，化做一个小巧光圈，无声向烟尾靠拢。双眉微皱，他抬起手来吸上一口烟，让尼古丁随血液在体内游走，给持续的思考带来一点新的活力，再思上许久。提笔挥毫时，才发觉指尖只剩下一条长长的烟灰了，却无分毫落下。文如泉涌，诙谐妙语中，他却先将那烟灰安置好，这另为他内心拘谨不放松处。

先生自认是矛盾的，东西文化的冲突自是不可能避免。不求甚解，互相矛盾，再才是融会贯通、相辅相成，先生做到了！自从西洋留学归来任教北大，林语堂总是自愧于国文欠佳，在与老朋友的信中也不住哀叹。但先生没有回避，他的心中没有鸵鸟精神，琉璃厂里的小书店老板成了他的老师。他与这些落榜的秀才们交谈着，此时先生最爱家乡闽南音，有时竟为与闽南商贩多谈些话而兴致冲冲地买下一堆无用的铁丝铁钉。此时的先生，是立于西洋向满目疮痍的中华大地眺望，立于中华向家乡眺望着。

只是眺望着先生的我看不清，也猜不透回望疮痍大地时，先生的心情是怎样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