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过了很多很多年以后,依旧会记得,在那泛了黄的记忆里,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牵着自己长大。那一双,属于爸爸的手。
——题记
当我们对生活还没有任何概念的时候,3、4岁左右的无知年纪根本不懂得这个世界因为钱而分成三六九等。薪水可怜得只有两位数的父母坐在一起商议生活合计,很少抽烟的他,竟然一支接一支地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圈形的烟雾呛得他连连打颤。我们永远也听不见那些话语里饱含的无奈和抽噎。
爸爸没有给我买好看的衣服;爸爸没有给我买小猪玻璃杯;爸爸没有给我买电动玩具车;爸爸没有给我买小熊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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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我们,只记得这些。一切的不谅解都化作了不满的回忆,爸爸真小气,什么都不给我买,可是幼稚园的同学们什么都有……爸爸我讨厌你!
也只能在私底下埋怨这些而已。
有一天清晨惊醒,我嚷嚷着爸爸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爸爸一样满足我,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兴许是从垃圾堆里随便捡来的也说不定。在整理房间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已经旧得发黄的小本子,只有巴掌般大小,蓝色的笔迹有些已经模糊不清。当我不在乎地想要随手扔掉它时,却惊奇的在上面瞄到了自己的名字。
爸爸的笔迹,熟悉得一眼就可以识别,仿佛是倾注心血的书写。
“今天是5月13号,哦,对了,是我们小南的生日。早上路过一间文具店,透过橱窗看到了一盒精美的画笔,突然就萌生了给小南买下的愿望。当我从俏皮的售货员手中取过画笔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暗喜。刚开始打算要买些新鲜的苹果给小南吃,询问过路边的老人,再摸摸自己的口袋,猛然发觉只剩下了3毛5,我连连道歉,转身回去了。后来小南好像很高兴,他赖在我的肩上,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很喜欢那盒画笔。”
我托着那本日记,阳光飘飘扬扬地洒进来,手心似乎依然残留着爸爸的手温。
这些字,原来是爸爸用那温暖的手指写下的,我在心里默念。
那个时候的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写下这些蓝色的文字的呢?
无数次的在梦里看到父亲的模样,站在商店的橱柜前,静静地注视着一盒精美的画笔驻足在那里犹豫了很久,将当月的薪水除去一家5口的伙食和必要的家庭开支,减了又减,但还是凑不上标价牌的数字。可是他回头一想,买这个东西小家伙会很高兴呢。于是,父亲拿着画笔穿过狭长的大街,卖苹果喽,老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顿时响彻了整条大街。父亲摇摇头,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而那盒画笔以一种遗忘的姿态出现在我的梦里,颜色艳丽得差点让我停止呼吸。
如果没有这些被父亲写下的文字,没有这个安静的梦,我会永远忘记在自己已经过去的某个日子里,有一盒画笔曾经被我拿在手上,上面还存留有父亲略高的温度,然后渐渐被淡忘下去。
其实不该只记得爸爸没有给我买好看的衣服;不该只记得爸爸没有给我买小猪玻璃杯;不该只记得爸爸没有给我买最新款的电动玩具车;不该只记得爸爸没有给我买小熊饼干。
现在想想,真的不该。
在那些漫长的时光隧道里,爸爸总是用那双温暖着我,总是变着法子给家里换菜色,总是竭力满足我的要求送我去画画,总是小心翼翼地把我捧在手里,静静地温暖着我。更多的时候是这些用亲情注满的温暖占据着我不大的记忆小船。
父亲,那些艰难、贫瘠而辛苦的付出,我该怎么去填?优异的学习成绩也不够,精湛的画技也不够,父亲节的礼物也不够。每当父亲笑眯眯地对我说“你就全都好啦”的时候,我就想给父亲更多更多、更好更好的东西了。
前几天父亲随我进城参加征文比赛。当时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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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股脑儿地冲过去,父亲却一下子拉住了我,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去!你以为这是乡下可以随便乱跑的吗!在这里要讲秩序!我低下了头,手心略高的温度一直顺着肌肤传到了内心深处。
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究竟还有多长,会不会长到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双温暖的大手将牵着自己不会放开。无论是99岁,还是100岁,甚至活到101岁,这两只手都紧紧相握温暖彼此。
我是那么的坚信着。
后记: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转身过去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毕竟关于父亲的记忆是如此之多,以致于我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能写出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15年的风风雨雨,是父亲为我撑起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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