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翻开远从家中寄来的报纸, 不意间掉下了一张纸条,拾起一瞧,又是母亲“句句叮泞”,大意是要我注意口腔卫生 (近日牙齿连拔带补,花了不少钱),晚上一定要刷牙,要注意营养,多吃水果……。阅毕,只觉得心中一阵温馨,再山没有往日在家中时那种“罗里吧嗦,唠叨个没完”的感觉了。最难以忘怀的,是在上一次回家期间,母亲的身影…… 就我来说,“回家”的定义,就是度假。每次回家。总带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回去给母亲洗,我则可以高枕而卧,不必担心没衣服换,饿了也不必担心冰箱是否是空的,因为母亲早就准备好一大堆好吃的食品,而母亲被我呼来唤去,就像是我的老妈子一样。谈到“食”,我是很在意的,对于“用”的方面,就不太注意了。但是母亲却相反,一再叫我添置新衣、新鞋,要我穿着体面,我总以“这还可以用啦!”一句话回绝,但总会被她拖上街。有一夭我陪她上街购物时:“头家,这双皮鞋多少钱?”“便宜,三百五十块!”“这么贵哦!算便宜一点啦!”“不行啦!再便宜就赔本了!”“妈!才三百五十块,给他就好了!”“头家,我这儿只有三百二,再高就不买了。”“不行,不行,那有人做赔本的生意!”
交易既然没做成,母亲便带我走了。只留下老板在那儿气个不停。身为现代人,我一向以为“不二价”才是对的。“妈,你平常给我钱都怪大方的,干么为了几十块钱跟人家过不去?”“傻孩子,那不一样哦,你是我儿子啊!”这句话,在我心中盘旋好久,直到来台北才真正领悟到她“锚株必较”之理由。 回家没几天,又得收拾收拾北上了,除了原来带的几个袋子之外,又多了几个大袋,里面又是蜂蜜,又是土产货。 “妈,我不要带啦1你要重压我是不是?”“唉呀!在台北也没有什么吃的,带些东西去补补身体,这都很好吃的,妈不会骗你的。”最后勉为其难,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答应下来,母亲高高兴兴地将东西载到车站。我素来喜欢跟她开玩笑,到了车站,便趁她不在时,拿了行李,躲了起来。待母亲发现行李不见时,急得东张西望,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着她急得快哭出来的脸孔,我的心骤然觉得这种游戏实在无聊,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母亲的痛苦之上,又于心何忍?赶忙抽身往母亲处奔去,母亲知道是我搞的把戏,气得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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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车来了,母亲的气顿消,好像没发生过这桩事一样,连忙把我的行李搬上车去,临行前不断地嘱咐: “台北天气冷,要多穿些衣服,晚上棉被要盖好,不要着凉了。”这些话虽是那么平常,那么俗不可耐,但在临行之际,却觉得异常真挚。车子开动了,我挥挥手跟母亲道声再见,跨上了归程。在爽直的中埔大道上,我不在意地回头,令伐惊讶的是,母亲骑着摩托车,加足了马力追来,不断地挥手喊着:“要用功念书哦!”在落日余晖,红霞满天的衬托之下,母亲的笑容,构成世上最美丽的图画。望着她臃肿的身体,我不停地回头,直到她的人影缩小、不见。 北上不多日,。母亲托二哥带了一双新皮鞋给我,她知道我是不会花这笔钱的,她要我穿得好,不要再穿那双又旧又大的破鞋。 母亲节在即,我只以“平凡中的伟大”送给我的母亲,愿她永远健康,欢乐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