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观后感
《霸王别姬》的故事一直以来为人们所传诵,霸王的豪情、英雄气概为人们所崇尚、追求。所以京戏《霸王别姬》就成了一出名段,名段自然少不了名家啊,程砚秋与杨小楼就是其中演义的最为经典的一对,然而他们已然成了电影《霸王别姬》中“程蝶衣”与“段小楼”的人物原形。
电影里“程蝶衣”的娘是青楼女子,这个开端似乎也预示着他与生惧来的女性情节,由于他对自己的性别产生混淆,他总是将《思凡》的戏词唱错,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话语不多,沉稳内向,感情细腻的小豆子(程蝶衣的小名)。程蝶衣与师哥段小楼感情甚佳,在初到戏班学戏的时候,便与师哥小石头(段小楼的小名)有了几次情感上的交流,一次是进戏班的当天晚上,师哥给了自己铺盖。一次是师傅帮小豆子拔筋,小豆子痛苦不堪,师哥小石头帮忙偷懒被师傅发现挨罚,三九天顶着冻成冰的水盆子跪了一天,等罚跪结束后快动僵的小石头回到房子,小豆子将他拉进自己的被卧,用体温给他焐热。在戏班学戏是痛苦的,一次小豆子偷跑出去无意中赶上当时的一个名角儿唱堂会,看见成角成名后的气派,小豆子回到戏班发奋用功,终于赶上戏院经理那爷来戏班挑人,被选上与师哥小石头给老太监黄公公唱戏贺熟,两人合唱《霸王别姬》一唱成名。
于是与师哥合唱《霸王别姬》便成了“程蝶衣”的唯一追求,这使他更加的模糊了自己的性别,同时也加深了自己对师哥“段小楼”的迷恋,他开始混淆舞台与生活的关系,将自己演义的虞姬感同身受。由于他在舞台上对虞姬的把握达到了最佳状态,得到了梨园行当中戏霸“袁四爷”的欣赏,袁四爷是一个戏痴,在师哥段小楼迎娶青楼女子菊仙后,“程蝶衣”愈发的感到失落,便与袁四爷交往以保持住自己的艺术追求。影片到这里时,一个戏中霸王的“虞姬”与一个生活中霸王的“虞姬”向遇,我们看到了矛盾的开始,在以后的时间中,这条矛盾主线陆续迎来了一个又一个高-潮,同时又在各方的努力周旋下没有爆发。在这之前有一个镜头值得细细品位:当红卫兵将“段小楼”绑着批斗的时候,身穿着华丽的虞姬戏服的“程蝶衣”突然冲了过来,俯下身子为师哥画脸,这一刻“程蝶衣”的脸上神态自若,淡定异常,与周围画面中喧嚣、滑稽、嘈杂的斗争场面产生强烈的对比。我相信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心如止水,因为他已经将眼前红卫兵揪斗的场面看作是戏台上前有乌江,后有追兵,四面楚歌的垓下,他要做的就是像戏里的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舞剑、放歌一样为自己的“楚霸王段小楼”画脸。但,现实又一次出乎于“程蝶衣”的预料,红卫兵的揪斗不同与四面楚歌的垓下,师哥“段小楼”也不是真正的楚霸王项羽,师哥“段小楼”不忍被斗,也没能像霸王一样为自己保存颜面拔剑自刎。反而疯了似的揭发“程蝶衣”的种种“罪行”,“程蝶衣”怔怔的瘫坐在地上,终于,听见师哥揭发自己性别趋向问题时,矛盾终于最大一次爆发了,“程蝶衣”对毕生的艺术追求感到失落,感到怅然,终究明白戏词总归是戏词,现实总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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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里还有一个细节很有意思,“段小楼”发脾气的本事是往自己脑袋上拍砖,戏班时就是这样,从天桥卖艺的那次拍砖到在青楼替菊仙出气的那次拍砖,在后台教训伪军的那次拍砖都屡试不爽,在红卫兵的面前,拍砖似乎不那么灵光了,满头血砖还没有碎。而“段小楼”的个性随着这几次事件都在改变,变的不那么见棱见角了,变的妥协了,变的没有了。人就是在这一次次命运的撞击中瘫软下来的,瘫软的同时也忘记了曾经的坚硬,于是一次不如一次,最终软到让人大跌眼镜。
在十几年后的剧场里,多年未相见的“程蝶衣”与师哥“段小楼”重新排练起《霸王别姬》这出戏来,这一次,“程蝶衣”终于在戏中假戏真做,拔出师哥“段小楼”的宝剑自刎,《霸王别姬》中的虞姬与霸王终于相别,现实中的“程蝶衣”也终于如愿以偿的为师哥“段小楼”从一而终,只是不知这一别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恨,是出于戏,还是出于情。
电影《霸王别姬》也是一出悲剧,它悲在世态炎凉,悲在人生如戏,也悲在世间的沧桑对人本性的折磨。
但,这两出本身却也不是悲的让人撕心裂肺,让人肝肠寸断,让人痛心疾首,让人郁郁寡欢,可不知怎么了,看完之后却是无尽的哀愁。
我想,哀愁在于京戏《霸王别姬》让人对霸王的英雄气概,盖世豪情有着无限的景仰与膜拜,哀愁在于电影《霸王别姬》告诉我们,即使是在戏台上演义霸王的“段小楼”也仅仅是个凡人,平凡的即使在生活中遭遇“四面楚歌”的时候也只能妥协,也只能将“汉军”聒噪般的“楚歌”硬生生的听下去,却不能像戏台上的楚霸王项羽一样突围、斩将、赍旗,一样为自己留得尊严。
而无尽哀愁的原因正是两者间的差距,就是:当我们遇到生活中的“四面楚歌”的时候能不能,敢不敢像霸王一样的“全身而退”?
这个问题也是一个悲剧性的问题,但还好它告诉我们:“差距中的悲剧,或许才是真正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