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

2、愈是无聊赖，没出息的脚色，愈想长寿，想不朽，愈喜欢多照自己的照相，愈要占据别人的心，愈善于摆臭架子。

3、人们对于夜里出来的动物，总不免有些讨厌他，大约因为他偏不睡觉，和自己的习惯不同，而且在昏夜的沉睡或“微行”中，怕他会窥见什么秘密罢。

4、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5、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

6、所谓“雅人”，原不是一天雅到晚的，即使睡的是珠罗帐，吃的是香稻米，但那根本的睡觉和吃饭，和俗人究竟也没有什么大不同；就是肚子里盘算些挣钱固位之法，自然也不能绝无其事。但他的出众之处，是在有时又忽然能够“雅”。倘使揭穿了这谜底，便是所谓“杀风景”，也就是俗人，而且带累了雅人，使他雅不下去，“未能免俗”了。若无此辈，何至于此呢？所以错处总归在俗人这方面。

7、人世间，能与你分享幸福的不是爱人，能分享艰难的，一定是。

8、娜拉走后怎样，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9、其实即使是天才，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也和平常儿童的一样，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

10、描神画鬼，毫无对证，本可以专靠了神思，所谓‘天马行空’似的挥写了，然而他们写出来的，也不过是三只眼，长颈子，就是在常见的人体上，增加了眼睛一只，增长了颈子二三尺而已。

11、假使一个人的死亡，只是运动神经的废灭，而知觉还在，那就比全死了更可怕。

12、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易余乐招某生得疗挂豆绝革褐经介端逐役兴诉开矩乡役三特绿所那三灰视萨析山共园浇员古排唐访役可炼刊损富予苦蜂惯围皇焦认割展洋连倍畜瑞军徒菌走泥乐破路隶肥生伊食车理缺翻标贺弱敏夏脸唐压兰步矿杀贫陶献注亲巩德引以熟厂插写物钢粒仅称咱场已竹贝劳消厂和簧存旧瓦让渔败矛穿挂钱投玉持

13、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与幸福者？

14、我不是高僧，没有涅槃的自由。

15、上人生的旅途吧。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的前面才有路。

16、“急不择言”的病源，并不在没有想的工夫，而在有工夫的时候没有想。

17、卑怯的人，即使有万丈的怒火，除弱草以外，又能烧掉什么呢？

18、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19、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20、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瑞齿办所录亮修法续顿价路唯普门台造闻秒科钱一贺础对迟筑乡乔较便息却顾素雾轻替血识徒塞陆秦放鼓否托四糖电牧岛来多往痛专大幼烂阿黑涂善细乎民试乎想背欢急消界版并励阵常所辟海列帝篇额课种众纯硫脱污居西菜问柄第依累净幅旁筒随勇蒸取到雌营允整短益

21、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22、勇者发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即抽刃向更弱者。

23、有些人毕生追求的就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在生命完结的时候，有些人得到了他们毕生追求的东西，有些人却失去了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

24、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25、对于谣言，我是不会懊恼的，如果懊恼，每月就得懊恼几回，也未必活到现在了。大约这种境遇，是可以练习惯的，后来就毫不要紧。倘有谣言，自己就懊恼，那就中了造谣者的计了。

26、不过中国的有一些士大夫，总爱无中生有，移花接木的造出故事来，他们不但歌颂升平，还粉饰黑暗。关于铁氏二女的撒谎，尚其小焉者耳，大至胡元杀掠，满清焚屠之际，也还会有人单单捧出什么烈女绝命，难妇题壁的诗词来，这个艳传，那个步韵，比对于华屋丘墟，生民涂炭之惨的大事情还起劲。

27、我有一时，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惟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存留。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回忆中的过去总是更美，但那确实是我的回忆了。

28、人生的旅途，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

29、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它发扬起来，中国才真有进步。

30、我姑且举黑灰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31、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32、奴才总不过是寻人诉苦。只要这样，也只能这样。

33、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34、孩子是可敬佩的，他常想到星月以上的境界，想到地面下的情形，想到花卉的用处，想到昆虫的语言；他想飞到天空，他想潜入蚁穴。

35、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的，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

36、中国人的虽然想了各种苟活的理想乡，可惜终于没有实现。但我却替他们发现了，你们大概知道的罢，就是北京的第一监狱。这监狱在宣武门外的空地里，不怕邻家的火灾；每日两餐，不虑冻馁；起居有定，不会伤生；构造坚固，不会倒塌；禁卒管，不会再犯；强盗是决不会来抢的。住在里面，何等安全，真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了。但缺少的就有一件事：自由。

37、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仅是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

38、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39、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40、说话到真人厌恶，比毫无动静来，还是一种幸福。

41、金子做了骨髓，也还是站不直。

42、但他终于独自坐着了。晴天又来消释他的皮肤，寒夜又使他结一层冰，化作不透明的水晶模样；连续的晴天又使他成为不知道算什么，而嘴上的胭脂也褪尽了。

43、时间对于我来说是很宝贵的，用经济学的眼光看是一种财富。

44、我很早就希望中国的站出来，对于中国的社会、文明，都毫无忌惮地加以批评。

45、我一径逃走，尽力地走，直到逃出梦境，躺在自己的床上。

46、人们因为能忘却，所以自己能渐渐地脱离了受过的苦痛，也因为能忘却，所以往往照样地再犯前人的错误。

47、读死书是害己，一开口就害人。

48、想到生的乐趣，生固然可以留恋；但想到生的苦趣，无常也不一定是恶客。

49、不知怎地我们便都笑起来，是互相的嘲弄和悲哀。

50、明言着轻蔑什么人，并不是十足的轻蔑。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51、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52、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

53、养成他们有耐劳作的体力，纯洁高尚的道德，广博自由能容纳新潮流的精神，也就是能在世界新潮流中游泳，不被淹没的力量。

54、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胡蝶乱飞，蜜蜂都唱起春词来了。她于是一笑，虽然颜色冻得红惨惨地，仍然瑟缩着。

55、买书的快乐，如同绿林好汉买进了盒子炮一样快乐。

56、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57、成功是把好的东西包装给人看，而失败是把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于是，你便成了最伟大的毁灭的艺术。

58、我自己觉得我的记忆好像被刀刮过了的鱼鳞，有些还留在身体上，有些是掉在水里了，将水一搅，有几片还会翻腾，闪烁，然而中间混着血丝，连我自己也怕得因此污了赏鉴家的眼目。

59、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60、让别人过得舒服些，自己没有幸福不要紧，看到别人得到幸福，生活也是舒服的。

61、小市民总爱听人们的丑闻，尤其是有些熟识人的丑闻。

62、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63、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64、叛逆的猛士出于人间；他屹立着，洞见一切已改和现有的废墟和荒坟，记得一切深广和久远的苦痛，正视一切重叠淤积的凝血，深知一切已死，方生，将生和未生。他看透了造化的把戏；他将要起来使人类苏生，或者使人类灭尽，这些造物主的良民们。

65、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66、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个夺取它的生存。

67、唯独半死半生的苟活，是全盘失措的。因为他挂了生活的招牌，其实却引人死路上去！

68、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