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气死我了！”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镜子里的我，“你究竟要我说几遍才能懂？手机费又没交，你想停机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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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了个位置：“可我……”

我又侧过身：“‘我’什么！就像上次——上次妈叫你去交手机费，半道上遇见个乞丐老太太，你心好，要给她钱。给她几毛钱打发走不就得了，你偏把零钱都给了她。结果，没钱坐车了，是吧？后来又遇到个问路的老头儿，你给他指个道儿，不就完了，看人家年纪大，你硬是好心地扶着，挨家挨户地问了半天。天黑了，老头儿是找着家了，可你的手机费却没交成，回到家还挨了老妈的一顿臭骂。怨谁？活该！”

“那是……那是……”

看着镜子里的我嬉皮笑脸那样子，我瞪了瞪眼，又数落起来：

“‘那是’什么？还强嘴！你呀你，就是‘心太软，心太软’！唉，要说你心太软呢，也不是。从上次游泳池那事儿看，你心狠着呢！本来天气热，去游泳，也不是坏事儿，凉快一下嘛。可你游泳就闷头游你的，人家敲诈小孩儿，关你什么事儿？那小孩儿是你小弟？三哥？二大爷？他被敲诈，你全当没看见，不就没事了；谁知，那小孩儿周围的人都装聋作哑地跑开了，你却愣是老远跑过去护着那小孩儿，还用你那醋钵似的拳头教训那小子，你下手不知轻重，把人家大门牙给敲掉了两颗。这不，那个小痞子找上门来死缠活赖，父母赔不是不算，为消灾还硬是花了300元冤枉钱。这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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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上次去深圳也是。人家老太太买不着下铺票，是她没能耐。你倒好，呼哧呼哧把她从上铺扶下来，又呼哧呼哧自己爬上去。你是咋啦？吃饱了没事儿撑的呀！下铺比上铺贵整整50元呀！你在学校数学竞赛中老得奖，人家都叫你“计算机”；遇上这事儿，你怎么就算不过来了呢？你这大脑有虫还是怎么的？……”

老妈推门进来，见我又在照镜子，笑笑摇摇头：“嗨，我说儿子，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啦？没事儿对着镜子呱唧呱唧自言自语，都嘀咕些什么呀！快出来，就等你吃饭了。”刚转身，又掉过头来说：“还有，明几个去把手机费交了，别忘了，多带些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