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影子
那个影子一直飘在我的心上,抓不到,却又真真实实地有感觉,就像雾那样飘渺茫远,但每一丝每一理都让我迷恋。那应该,就是你。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初一报到那天,稚气未脱的我们,寻找自己的伙伴。大家像是新绿的叶子,透出青涩涩的味道,而你,像一朵盛放的茉莉,装点着这个夏末。那时心中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不因你的面容,而是那双眼睛,那双有情的眼睛,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把我吸引。纵然你的笑把眼神藏匿,也挡不住那双眼睛所射出的光芒。
彼此熟识的时候已经入冬了,天空被云覆盖,就像地上即将被雪覆盖一样。你瘦瘦的身影在风中更显得单瘦,但却那么诗情画意,仿佛周围的一切已经用很美的文字清洗過似的。当你的长发在冬风中舞得凌乱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你就是這個冬天最美的风景。
你总是淡淡一笑,之所以用“淡淡”来形容,是因为我总觉得這淡淡的笑容中包含着许多美好的意境。无论同学給你起多么俗气的外号,你都是淡淡一笑;无论你的成绩是多么好,你都是淡淡一笑;也不管遇到开心或难过的事,你还是用淡然的笑来表达。那种安静,在当时的我们中少有。
喜欢你的文字,像蒙古的长调一样悠长,把心中的感情写得淋漓尽致,仿佛是在写的时候用笔尖划开了你的心。你是晒干了的茉莉花茶,只有泡在水里,只有有了自己的天地,那种馨香,才会释放出来。你的天地,便是文学,一旦浸入其中,你就会散发那醉人的芳香,每一个字都浸泡彻底,淡淡的馨香缠绕着读者,而这种诗一般美的文字,很久以后我才写得出来。
“是誰擦亮了天空,是誰打翻了咖啡杯里的奶沫,是誰笑着看奶沫从闪亮的蓝天流过,是誰把它们拥成大片大片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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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后来的那个夏天诌出来的句子,纪念我们的小幸福。那个暑假惟一开心的事是和你一起抱着玻璃瓶,坐在空调房的地板上,把修长的纸条折成棱角无序的星星。你放手,星星就落到了瓶里,发出与阳光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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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那个秋天,我们一起悲秋,吟那些唐诗宋词,想那些桃红柳绿。
再后来就一起过了冬天。
再到后来就没有了,故事戛然而止,你转学了,而我仍在這儿。
一开始深信:這边是我,那边是你,我们相加构成了彼此的世界。
到后来才发现:此岸是我,彼岸是你,此岸彼岸之间是被渲染成深紫色的时间银河,它无情地流过指隙、眼底、记忆、笑容、拐角,然后烙下绝望的深渊。
故事结束后的第一个秋天,我依旧继续着唐诗宋词带给我的梦。亮起了灯火的岸边,我在月下拾起散落的秋词。荒唐地遗忘了,你不是驻留一生的倾国色,我亦不是风流千古的刘彻。只为那凉风起、红叶落、寒蝉凄切時,托红笺于沉鱼的感怀:“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兮雁南飞,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敢忘。”
我曾希望自己是才子,配上你這個佳人。可是故事的结局太突然,让我只好把那些短暂当作永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這青青的衣襟持续了千百年,這悠悠的相思亦持续了千百年,伫立于城楼上的思绪,穿越了时空。
我想起那些影子,有在人群中与众不同的影子,有在冬天的寒风中单瘦的影子,有在文字上跳舞的影子,还有一起在唐诗宋词中徘徊的影子,我會把它們藏在心底,永远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