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橘趣事
正是凄清而尚未寒冷的深秋,邻居小妹家的橘子树上也硕果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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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家之间只有一堵不算高的墙,而橘子树正好栽于墙边。年幼而蠢蠢欲动的我下决心:“开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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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冠以“贪吃鬼”的我说干就干。正值家人去探访多年不见的退休同事,我找来高椅子,爬上去,鬼鬼祟祟地探出双眼。安全!我有种飘飘欲仙的飞感。看,红的,黄的,红黄的,青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我深呼吸一口气,伸长手臂,够到一根粗枝条。
好诱人的橘子啊!我闭着双眼,嘴一翘。“姐姐,你干嘛呀?”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很尴尬地搔搔头皮,一时语塞。邻居小妹看了看我手中的枝条:“哦,姐姐,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不小心将毽子……”我望着她纯洁无瑕的清亮眸子,点点头。
哦!涉险过关!我长吁一口气,变得比猫还警觉,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将墙当作防护屏。我再次瞅准时机,眼疾手快,抓过枝条,找出一个黄的发红的橘子,一手抓树枝,另一只手一扯。来之不易啊!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突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邻居小妹的妈妈梁阿姨坐在后面,将得意忘形从而在墙头堂而皇之吃橘子的我的丑态看得一清二楚。我手拿着吃了大半的橘子,嘴巴塞得鼓鼓的,停止嚼动,满唇油亮,脸上霎时飞出一团红晕,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感到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血液直往上涌,紧攥着橘子,慌乱地背过身,耸着肩膀,如背针芒。怎么办,我已暴露无遗了。我的喉咙似被一只手紧紧扼住,是我喘不过气来,心中惶惶不安……
梁阿姨走来。然而,她并没有生气,她的话令我如沐春风:“傻孩子,想吃就说!别为难自己,我们欢迎你!”
那天的事,至今还是我记忆中最美的浪花。不仅仅因为摘橘子的乐趣,更因为梁阿姨。她没有责怪我这个“小偷”,却以宽容呵护了我当年幼小而如肥皂泡般易碎的心,令我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