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信仰的华光照进生命的荒芜
蝉,埋在土里十七年,出来只活一个夏天。蝉蜕之时就是生死之际。一头是生的热烈,一头是死的边缘。生怕辜负了这如火的盛夏,生怕辜负了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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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鸣而生,不默而死。小小的蝉,在他们的信念里,生命很短,十七年的等待只能换来一个夏天,却要让生命迸发出火花,歌唱不息。
是的,活就要活得热烈,活得精彩。
距今两百多年前的高加索山下,普罗米修斯的子嗣再一次高擎火种,为那一片寒冷土地上的人们带去了憧憬与希望。虽然他们的结局与普罗米修斯一样令人叹惋,但他们高贵的精神,将被世人永远铭记。
那些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军官,无一不是战胜拿破仑的功臣。他们远征并战胜法国后,作为法国的征服者,生活优渥、荣誉加身,并不是为了面包,为了自己的利益揭竿而起。他们本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贵族生活,享受农奴的供奉。即使对政策有不满,也可以完全保持沉默,他们不仅能可以活,还可以活的很好。可他们在见过法国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见过法国的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后,他们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个新世界的美好待到黑暗专制的俄国,他们的祖国,他们的人民那去。
那一天,枢密院广场的落日惨红。十二月党人的身体倒在血泊中,或是被禁锢在镣铐里。他们甘愿成为特立独行的乌鸦不知疲倦地哑声鸣叫,被人讨厌,被人伤害,可他们声音中对祖国炽烈的爱,对人民无限的关爱与同情,作为贵族的品格与滚烫的责任感战胜了时间,光芒永远照耀人类挺拔不屈的脊梁。
布兰德利·惠特福德曾说:“你有一个选择:要么成为环境的被动接纳者、适应者,要么成为自己命运的英雄。”
沉默,是一种自我欺骗,自我逃避,而更可怕的是,这更是一种自我放弃。放弃了与命运抗争的权利,放弃了对这个世界上存在更优秀的自己的可能性,自甘就此平庸,在风和日丽中精心梳理自己的羽毛,向林中鸟儿炫耀靓丽的身姿。殊不知自己早已是被动甚至是主动地迎合环境,大背景的需要,早已丢失了自我和比起羽翼更重要的灵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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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为自己命运的英雄,不做命运的奴隶,只做自己,尽管会被别人视为眼中刺,肉中钉,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饮其血,杀之而后快。结局确实鲜血淋漓,确实苦不堪言,可是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愧于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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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鸣而死”无疑是后者的高贵。
范仲淹多次次因言获罪,诗友梅尧臣寄了一首《灵乌赋》给他:“灵乌灵乌,尔之为禽兮,何不高翔而远翥?何为号呼于人兮,告吉凶而逢怒?方将折尔翅而烹尔躯,徒悔焉而亡路。”范仲淹应学报喜之鸟,而不要像乌鸦那样报凶讯而“招唾骂于里闾”,要他管好自己的“乌鸦嘴”。
范仲淹立即回了一首《灵乌赋》,对曰:“彼希声之凤凰,亦见讥于楚狂;彼不世之麒麟,亦见伤于鲁人。凤岂以讥而不灵,麟岂以伤而不仁?故割而可卷,孰为神兵;焚而可变,孰为英琼。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宁可大声告诉世人并因此被误解而死,也不能沉默偷生。人必须珍藏某种信念,必须握住某种梦想和希望,必须有彩虹,必须有歌可唱,必须有高贵的事物可以投身。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让信仰的华光照进生命的荒芜,让贫瘠的土地成为灵魂追寻的金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