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重生命中这一回
每当读起“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这一句,我便想起了儿时在家乡鱼塘边嬉戏的场景。看鱼儿在水中无忧无虑的生活,羡慕之情油然而生。但最近从妈妈口中得知,那个鱼塘早不养鱼了。
跟随父母在外多年,家乡对我而言,变得如此不可捉摸。我会想起回去:在山林间奔跑,寻找风的足迹:在溪边玩耍,与鱼儿共舞;倚在桑树底下,吃着桑葚,数着岁月的影子……这仿佛已成了天外的记忆,直到得到爷爷病危的消息,我才同爸爸一起被这噩耗拽回了阔别多年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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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没有三年以前那般重归的欣喜。看着爸爸满脸的踌躇,我也忐忑不安。沿途的风景,在我的心里,惊不起半点的涟漪。那晚,我们到了。行色匆匆的两人,心有月光作伴,才不至于跌倒。夜太黑,看不清家乡的样子。唯有连绵的山依然矗立在我儿时的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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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想看看家乡的晨容。幸好,我同她还是如此熟悉。飘渺的雾似轻纱,我看不清“庐山真面目”。房前屋后的一砖一瓦,一树一草,还都保留着我儿时的记忆。我触摸到墙壁的裂痕,感受到了一个时代的沧海桑田。稻田,玉米地,仍然在这面土地上四季轮回。
其实,没有什么痛能比亲人逝去更令我伤心的了。那天的夕阳很绚丽,似乎在为一个老人展现最后的光彩。它是如此美丽,却又不得不令我心痛。“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或许,只有悲凉的事情,才能衬托出景色的俏怆幽邃。但我深有愧疚,无法忘记那一刻。如今想来,却只有《韩诗外传》中“子欲养而亲不待”表达我的心情了。
家乡还是有了些变化。原来热热闹闹的四邻八坊,如今也都各奔东西了。老屋经受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变得这般憔悴。但还是有少许人留了下来,他们是属于这里的。热闹也随着那个年代,一起化作了历史的微尘。我从外面回到这里,经历了一次心灵的重温,还有无法弥补的痛。
毕竟这是为数不多的一回。愿记忆之花永不凋零,常能开在我生命的冬天,让温馨在一次充满我的全身。
我,珍重生命中这一回。牢牢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