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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光芒

时间: 2020-08-17 | 投稿

一直相信,走过夜的长廊。我终能再一次,触碰你的光芒 题记

我,是由外祖父,带大的。

刚刚会走路时,便被送到了外祖家。大大的宅子,入眼便是满目的黑灰色。高高的院墙,几乎遮蔽了一切光芒,徒留暗影冰凉。构成了童年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努力不想忘记的记忆。

记忆中的外祖父,面容早已忘记。只能每每在午夜梦回,忆起那双深沉的眼还有那双温暖的手。

面容,该是严肃的吧?仅剩记忆里的哭泣,巨大的篇幅让我每每惊愕不已。身形,该是佝偻的吧?记忆中乌黑拐杖的硬度,我曾无数次亲自丈量。却,为什么会有一双那么温暖的手呢?

我想啊想,终于打开了记忆深处的宝箱。

老宅的坏处,数不胜数。而最大的,莫过于那浓郁的黑,特别是夜晚。

胆小的我,连睡觉都要整夜整夜的点着灯。迈出房门,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手里提着灯,站在门前的我踌躇不决,想去,又不敢。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下定决心,推开房门。 吱还未用力,门,开了。门开了! 瞬间,我的脑袋当场死机。

不会,真的有鬼吧。慢慢抬起眼睛,入眼,是祖父黑的浓郁的眸,在黑夜的映衬下,越发深沉。

祖父,嘴唇动了动,嗫懦的吐出两个字。 目光扫过,黑暗中的人似是动了动嘴唇。 走吧温暖的大手包裹住我的小手,向长廊那一端而去。蜡烛的灯光似乎不再微弱,我感受着手里的温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祖父,为什么会来?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吵了。哦,是这样啊!刚刚雀跃的心瞬间跌至谷底。不对,主屋跟这里隔了两条走廊和一个大大的花园。而且,我似乎没有出声啊?

到了,还不去。是,祖父。松开了温暖的大手,温热的皮肤乍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晃了晃脑袋,提步走了进去。

出来后,却不见祖父的身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暗,恐惧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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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着干什么,过来。祖父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是,我下意识的回答,却很快回过神来。祖父,太黑了,我害怕两个字还在唇间打转。

过来,快。祖父的声音大了起来。

生气了,怎么办。我望了望眼前的黑暗。看着那一端的光芒。咬了咬牙,跑了起来。

风呼啸而过,不到百米的距离,仿佛走过了一生。

微弱的光芒越来越大,祖父的身影渐渐清晰。

终于,我触摸到温暖的光芒。

记忆,也随之戛然而止。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发生了什么。破碎的画面在脑海旋转,却独独拼不成一个完整的结局。

渐渐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那些本该铭记的,珍贵的,却渐渐没有了痕迹。

真的,不见了吗?

记忆,再次回溯。仿佛倒带的胶片,一帧一帧,最终定格。

九岁那年的深秋,外祖父的丧礼。

两个月前还熟悉的老宅,变了颜色。铺天盖地的白,像极了最爱的白色纱裙,主调却是死亡。

记忆中的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大门前,看着那白色的灯笼。怔怔地站着。直到被不甚熟悉的父亲拉进大门。

被牵着穿过了落满树叶的花园,凄凉满目。

终于走进了堂屋。

看着正中挂着的照片,有什幺逐渐明晰起来。泪水决堤。

我跪倒在蒲团上,不过两个月。却已天人相隔。我唯一熟悉的人,死了。

我哭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已是深夜。

下床,打开门。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走廊。依旧漆黑如墨。

凉如水的夜,再没有人拉着我的手走过长廊。

风冷冷地刮过,却没有我的心冰凉。

祖父,不在了。

再也不能握住那温暖的手,再也不能被那双深沉的眸注视。再也,见不到祖父。

长廊那端,突然有灯光闪过。一如那年的场景。

是,祖父吗?怎么可能!

却管不住双腿,一步步走了过去。近了,又近了。心开始雀跃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是母亲,熟悉的面容。玥玥,你醒啦!饿不饿?我给你拿些吃的去。关心的神色,我的眼神恍惚。祖父。我低喃。什么?

突然,一如那一夜的奔跑,奔向母亲的怀抱。一如,那一夜般的温暖。

我,忆起了结局。祖父唯一一句长长的话语阿玥,你要记得。你的身边一直有爱你的人。所以,不要惧怕黑暗的冰冷。你的身边,温暖一直都在。

妈妈我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

感受着她一瞬间的颤抖,和头上冰凉的水滴。

玥玥。

我又一次,走过夜的长廊,触摸到了,那依旧不变的温暖。

记忆中止,我的心暖暖的。

那些回忆,从未逝去。那些温暖,一直都在。

所以,一直坚信,走过夜的长廊,我中能触摸到,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