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槐开,暗香浮动
独自漫步在乡间的石板路上,望见天边的那抹红晕逐渐被那种微冷的冰蓝色浸染,风吹过,一种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槐花开了。
思绪伴着那浮动的暗香,飘回从前。那时正是槐花飘香的时候,每年我都盼望着,盼望着槐花开。每逢槐花飘香,便是我最幸福的时候。那时每一年最值得我守望的日子。每每看见姥姥拎着小筐,手中拎着钩子,我便会紧紧追着她的步伐,因为我知道,她这正是要去摘槐花,做槐花包子。姥姥总是很快觉察我笨重的脚步,便故意慢下来,道一句:“身后不知道谁家的小馋猫在跟着我。”每当这时,我总会看到姥姥脸上溢满了幸福。她常选择一棵果实多的槐树,利落的爬上去,屁股一歪坐在树腰上,伸手够着枝上的槐花。她总是很细致,生怕一不小心压断了树枝,又或是担心槐花被揉碎,进了脏东西。这时的我总是站在树下,等待着姥姥手中的“漏网之槐”。而姥姥也好似了解我的小心思,是不是掉几株槐花,让我也有事做。待到挑拣时,望着筐里的那一朵朵洁白的槐花,好似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静静地躺在筐里,这时我总会搬一个小凳坐在姥姥旁边,好像在守着什么奇珍异宝。而这项程序结束,就快接近完工了,挑拣过后,将槐花洗净,调成美味的馅,包成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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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捏出的小花形状的是有着槐花外形的包子,那飘散的悠悠暗香的是有着槐花芬芳的包子。累了一天的我躺在床上,守望着那无价的槐花包子出锅。当暗香抚过我的鼻边,那便是我最期待的。望着锅里一个个包子,犹如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富太太,但又有着婴儿般滋润的皮肤,再加上实力飘香的槐的芬芳,用垂涎欲滴来形容我的状态,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没等包子凉下来,我便迫不及待尝上一个,常被烫得眼泪汪汪,不过一口咬下去,香甜的槐花浸着汁液喷在嘴里,那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洋溢在心头。吃过槐花包子的嘴中,会有一种淡淡的暗香。岁月不居,姥姥陪伴着那几棵老槐树已经好几年,仅以亭亭如盖。而我也已慢慢长大,我知道,每逢槐开,那浮动的暗香不就是姥姥对我成长的守望吗?姥姥一直用爱来守望我的长大啊!而如今,姥姥上了年纪,无力亲自从第一道工序开始进行,做出美味的槐花包子。长大的我也该懂得去回报姥姥爱的守望了。如今的我在姥姥爱的守望里已经长大。每当空气中浮动着那暗香,我便知道是槐花开了。小心折下一枝花形完整的枝条,插入瓶中,放在姥姥经常走过的位置,即使它离开母体后无法存活太久,但只要姥姥随时在家中都能闻见那浮动的暗香,能忆起时槐开,我便会满足地陪在姥姥身边,听她讲述那美好的过往。走完长满青苔的石板路,跨过一丛歪歪斜斜的篱笆,推开那扇吱哑作响的板门,望见院中那几棵老槐树,槐树枝在风中摇曳,槐花随风落下。
像是谁在那里诉说,更像是那吹不去的过往……是那守望吧,我守望着那曾经的槐树枝上的人儿,守望着每年槐花飘香,是那老槐树的守望吧,守望着那家的孩子,守望着陪着它的人儿,是那采花人的守望吧,守望着那孩子成龙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