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纳兰容若
“人生若只如初见”,认识纳兰容若,就从这一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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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个八旗出身的铁血男儿如何写的出那许多入人心境、感人至深的词句,只这一句就不经意间拨动了读词人的心弦。
人生若只如初见,换一下,也许就会是别样故事:梁祝初见即含笑而散,也就没有了棒打鸳鸯的千古遗憾;子夫初入刘彻视线即消失在大殿那头,也就省去了失宠东宫的凄惨残生;刘关张三人把酒言欢后各自散去,也就不必体味血雨腥风、客死他乡的人生无常;亚夫一席良言便辞别霸主,也就不会有那许多的呕心沥血,妙计良策不被采纳的壮志难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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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听起来很美,一种凄美,一种无奈的美,就像孔子说的“逝者如斯”,虽明其理,逝者已逝。这让我不禁想起纳兰容若的另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也是一样的回头感叹,在故事的开头,没人知道结尾,所以初见时,总只作寻常。楼梯上的一次会面,只作是寻常,可谁料得竟成了一段曲折断肠的序幕;第一次读到易安的“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只当它寻常,可谁知现在读起,却正映着过去自己所走过的点点滴滴。“一杯愁绪,几年离索”是放翁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梦里不知身是客,一贪欢”是李后主的当时只道是寻常。细思量,梁祝初见即散也是另一种凄美,亚夫辞别霸王也是另一种淡泊,只是知道了原来的结果,这一散,才更让人怅然而叹,这一辞,才更让人为之钦佩。
开始就预定结束是愚蠢的。若梁祝断在初逢,怎去回味化蝶的唯美?若子夫断在初见,怎去慨叹中国灰姑娘的凄美?若蜀汉止在初聚,历史上怎去寻那些气壮山河的片断?若亚夫止在初遇,史书里怎去觅那运筹帷幄的智慧……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过是一种设想,不过是一番风雨后的一场酣梦,一场随时会破灭的梦。“人生若只如初见”,说来也巧,正和纳兰容若之“若”相映,可纳兰容若,人生不容若,过了就过了,既改不得,又何必再设项“如若”呢?回头看看,明白了下一步就好了。至于那一点设想,就只把它作为一个精神花园吧,累了就在其中嗅嗅花香再上路。毕竟有了“如若”这朵缥缈的花,世界上就多了许多思想的蝴蝶。
正如安意如所说,留得住初见时心花无涯的惊艳,才留得住寂寞终老。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存在于故事中的一个凄婉的结尾。永恒的留恋,不死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