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里的幸福
早晨吃早饭时,妈妈端上来一盘水煮花生。夹一颗,放在嘴里,淡淡的咸味裹着花生的香味,嚼着嚼着,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张写满幸福的笑脸……
去年暑假,我们一家三口来到四川海螺沟。那里,光辉夺目的日照金山,气势磅礴的大冰瀑布,给了我们太多的震撼,而山脚下的磨西古镇也使人流连忘返。
古镇安静。午后,并不炽热的阳光落在百年的青石板上,街道不宽不窄,刚好是容得下你的目光,两旁的房子也都是老式的木质房屋,古旧得令人感触得到岁月的流痕。目光越过一座座平房,便能看到三面是苍松叠嶂的葱岭,一面是白雪皑皑的神山。古镇无疑也是安逸的,人们慢慢地走,慢慢地聊天,脸上满是令人羡慕的淡定的神情。
当我们像镇上的人一样慢慢地闲逛时,一个男孩向我们走来。矮小,瘦弱,这是他给我的初步印象。但我很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背着一个背篓,和他头平齐,宽宽的,很牢固——我甚至怀疑能把他装进去。走近了,我才看清背篓里的东西。那是五六个新鲜的向日葵盘和一小袋一小袋的带壳的水煮花生。
“花生四块钱一袋,要吗?”我才把目光又转回到他身上。我发现他虽瘦但并不弱,手臂和腿脚都挺有力的。但他无疑还很小,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脸孔黑黄,像向日葵一样单纯,眉宇间透着稚气,眼睛不太大,却闪耀着阳光般的光芒。牙齿很白,和山上的积雪一样白得可爱。见我打量着他,又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给我一袋看看。”他小心的放下背篓,取出一袋花生,递给我。他的手多粗糙啊,黑,瘦,还长满了茧子,像我那六十岁的外婆的手一样。我不由得一吃惊。打开袋子,花生还是热乎乎的,飘着诱人的清香。老爸边掏钱边随口问到:“这花生是哪来的呀?”
“自己种的,我妈妈煮的。向日葵也是自己种的。”男孩轻声地回答。
“为什么要来卖呢?”
“我要攒下学期的本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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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收完钱,他便继续向前走。脚踏在石板上,脚步声清脆,回响在老街上。
我有些同情他,许多人此时正在同我一样享受着轻松地假期,而他,却在为书本费奔波着。
等我们悠闲地兜了一圈,日已西坠了。我们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又迎面遇上了那个男孩。不同的是,他的背篓已是空空如也。他看见我们,低下头,随即又仰起头,给了我们一个灿烂如向日葵的笑容,金灿灿的,满是快乐和幸福。
我无言。他用劳动换取到了书本费,能继续他的学业,无疑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幸福和满足。我又何必把那些形容艰苦的词汇强加于他那单纯的幸福上呢?我尊重他,更被他那幸福的笑容所感染。
嚼着花生,感受着那个男孩带给我单纯的幸福的真谛,心中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