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树
小时候,家门口有着一颗大桑树,这儿可是孩子们公认的乐土。或许是那湿润土地下埋藏着的众多“金银珠宝”吸引着我,或许是那可供蚕食用的桑树叶吸引了我,或许是它那身都是宝的药用价值吸引了我。
南方的夏天,炎热异常。毒辣的太阳恶狠狠的烘烤着大地,连知了的叫声一会聒噪,一会虚弱,淹没在炽热光芒中。这铺天盖地的绿荫像是一把翠绿色的擎天巨伞,把我们与这冷酷的太阳隔绝。而这盘虬卧龙的树干像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虽然年岁大了,身体却还硬朗着,为我们撑着这把巨伞。更有时不时的,这位热爱着孩子的老人会从自己的荷包中肆意洒下自己生命的精华——桑椹。这殷红的浆果在夏日炎炎中更为显得生机勃勃,继承者它父亲的生命力与意志,顽强地与这无情的大自然做着斗争。咬下一口,口舌生津,果汁在舌尖的正中央如同一朵灿然的花朵一般绽放,随机蔓延到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微微的酸被大量的甜所掩盖而显出别般风味。孩子们吃着桑椹,在苍劲的树根间做着游戏,无忧无虑的笑声攀着树干直达云霄,穿得很远,很远……
秋雨连绵。如丝细雨中夹杂着狂暴翻涌着的电闪雷鸣。突然,在睡梦之中,雷鸣将我惊醒,翻来覆去,再无睡意。我仿佛和老树心有灵犀一般,便换好衣服,径直踏出家门。眼前的一幕令我震惊而心碎:老树瘫在地上,呻吟着,喘息着,喊叫着,不远处的断层尖锐而令人毛骨悚然,把我的心给戳穿了一遍又一遍。我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抚摸着这位风烛残年而遍体鳞伤的老人。我感受着指尖在这粗糙树皮间的质感,是那么的朴实,那么的沉稳。心中回忆着老树的一点一滴,一道又一道不知是雨点还是泪珠的水滴划过面颊,滴在老树上,了无了踪影。树啊,你是那么的健壮,怎么还是不堪大自然的一击呢?回答我的也只有滴答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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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春天。自从老树倒了以后,便没什么人来我家门口玩了。当我正面对树的残骸感伤之际,突然感觉面前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起初,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接着便是向树狂奔而去。我仿佛发现了什么,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之情,大声地喊道:“生命啊,你是如此的顽强!”
在断枝中央,是一株嫩绿的小苗,沐浴着阳光,坚韧而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