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藏着一个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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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只需轻点一下,就会蹦出若干画面。只是深藏在心中不忍触碰的,恐怕只有那一夜,带着寒意的秋风和摇晃着的昏黄灯光了。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与父亲原本就不多的对话中只剩下学习了。我们的对话越发简洁,我常常一个“嗯”就能回答他所有的问题。我觉得,他对我学习成绩的兴趣远远超过对我的关心,我早已不是一个幸福、无忧的小男孩,父爱的缺失让我不再快乐。那条所谓的代沟,我可能永远无法逾越,我与他越来越远。
那夜,台灯下奋笔疾书的我,毫无防备地,腿又开始痛起来,一阵又一阵的,这种痛实在难缠,让人恨不得把脚剁了。无奈之下,我拍着桌子唤来了他。他推门进来时眉头紧拧,一言不发,在我桌子边蹲下身,用双手扶着我顺势上了背,向医院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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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小跑。我已是一个正在发育期的中学生,他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我的分量,连大气都没喘一口。去往医院的路,很空旷,四下无人,煞是冷清,只有一排路灯闪现着昏黄的光。急跑了一段距离后,我发现,他后背的毛衣完全湿透了。秋夜的风吹来,本就让人感到寒意,我能真切感受到他的冷颤。很自然地,我与他紧紧相依,彼此为对方提供一点仅存的余温,一股久违的温暖由心而生。
昏黄的灯光下,他丝丝银发像被镀上了金光,每一根都那么刺眼。时间真是无情。往日的粗心大意,今天的恍然领悟,我更愿意相信只是因为我的错怪染白了他的黑发。我多希望,一切还可以重来,能让我们一起好好相处,彼此体谅。这段路真的很漫长,足以让我悔恨一生。
如今,那排路灯还在,隐隐透着昏黄的光,不同以往的是,这条街热闹了起来,人们或快或慢穿梭于此,但又有几人知道那个无人的夜晚,一个受着病痛和情感挣扎的男孩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