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每次登山都跟着人，在喧闹中倒也没了欣赏的兴致。如若有次独自登山的机会，我想，它应当是这样的。

正是冬日，凛冽的寒风抑不住观景的兴致，林间肃然，小径清幽，闲散的行人组成了令人愉悦的图画。暂时抛掉心里在世俗的熏染下所产生的压抑，顺着古朴的石子路拾级而上，偶尔抬头时，或许会看见一只鸟巢在桦树的枝丫间立着，里面的鸟儿不会如蝉般甜燥，有时也会留下几声悦耳的鸣叫，疾风而去。目送着鸟儿在冬日的天空中瘦小而坚定的身影，我会了然地笑笑，继续上路。

北方的冬日会异常冷吧？但我想这山中的水并未结冰。溪水像上学快迟到的孩子般跑着，总也不会停下喘口气。冒冒失失地撞在一块不算尖锐的岩石上，排气素色的浪旋。若我离得够近，或许会有那么一两颗凉丝丝的水滴吻到我的面颊，使我打了一个冷战，然后想：这岩石被冲击过多少次呢？它有没有过退缩？它会不会在被水冲击时感到凉意，像我似的打个冷战？

我也许会在一个有着错杂纹路的花岗岩上歇歇脚，眼睛停留在一队赶回洞穴的蚂蚁身上，想着它们今晚选择毛毛虫还是松果来做晚餐。然后，我会失望地发现自己得不到回答，只好起身继续向前。

此时我站在高山之上，群山环绕的湖水映着微黄而朦胧的天，太阳不是惨白的了，它不知何时转为了金黄。此情此景，不如松尾芭蕉的俳句中“树下菜汤上，飘落樱花瓣”那般浪漫，但那金黄的光晕转着转着，不知不觉便转到人的心里。

山之所以美，是因为它坎坷；景之所以美，是因为它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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