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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还是败了，败给了自己，败得一塌糊涂。

曾经天真地坚信，自己还是那个面对着张牙舞爪的电视，仍能不为所动地写作业的那个自己；还是那个关掉一切电子设备后，能立刻开始与时间搏斗的那个勇士；还是那个在等回复的空隙中，能平静下来练上几题的仙人。然而，手机在手边，放在桌边一角，却还是会不时拿起，刷空间、刷信息、刷朋友圈，尽管并没有新鲜事儿，尽管并没有想要的回信，尽管只有腾讯新闻。一至疯癫时，就是每隔5分钟解锁，10秒后锁屏，5分钟后再解，10秒后又锁上……明明风平浪静，可内心却焦灼不安，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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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懂，也不愿沦为科技产品的俘虏；也不是没有计划，一串项目列下来，却没有一项的后面会附带上一个勾。理科大题做到一半，会被自己的解锁屏打断，理智一时处于劣势，节节败退后来，而敌军却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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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很奇怪的，智商偏偏下线了：明明会做的题，忍住不摸手机后竟毫无思路。很难说这与手机在手时毫无学习动力的情况，哪种更严重。半小时全用来啃一道题，尽管真的是走心了，但结果仍是苍白的，一如这题与题间的留白。

很可笑，越是无能为力，却越要拼死挣扎。这一结论很具普遍性，而他恰巧也在适用范围内。心已濒临崩溃边缘，却还在告诫自己要好好学习。但这次，连他都说不清楚，自己跟学习之间，到底是谁先变的心。

终于，他起身，像是要离开那个自己，又像是要离开那种自欺的状态。走到墙角，拍了拍那摞书上的灰尘，挑了几本实用的辅导书，在书桌上再摞起来；清掉笔筒上早没水的笔芯，将一张张用完后铺的乱七八糟的草稿重新叠齐，轻放在纸篓上；给自己倒上一杯凉白开，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白纸和一支黑笔。

哦，差点忘了。他伸手去够手机，关机，丢到看不到的那一边，再回过头，对着电脑屏幕反照出来的题和自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