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与梦想相伴而行
颜料的浅香在午后的斜阳间氤氲开来,蓦然回首,光影在卧室墙上满满的画作间徘徊,不禁莞尔——嗯,我的幸福与梦想相伴而行。
十年前,一个女孩在肃穆的大厅许下愿望:“我的梦,是让我的画也挂在这里!”是谁,在听别的孩子冷嘲热讽时独对胡乱的线条呵呵傻乐?是谁,在国画、卡粉、水彩翻轮学习间把自己涂成小花猫却毫不在意?又是谁,连续两三个小时一头扎进画纸,用小小的身躯诠释了最单纯的快乐?一般孩子完成不了的任务是我执著的目标,只求破茧成蝶闪动绚烂光芒的一瞬。终于,台下无尽艳羡的目光把我笼入光环,那张大福水粉挂上展览中心大厅的正中。嘴角挑起弧度,初春的花儿在两颊绽放,五指并拢遮起眼前炫目的光芒。顺着镁光灯在世界金奖上映起的光晕,我看到幸福的金字。内心深处颤抖,我要与画画相伴一生!
四年前,小升初。四个小时,线条、结构、阴影是素描的全部,而如同画面一样的灰暗也是我世界里驱不散的阴霾之色。每每想起倾心于画板前,却被学美术的人必经的瓶颈扼得喘不过气来。任怎样挣扎,真的只剩徘徊?真的只有看用梦浇灌出的幸福花朵如此凋零?台灯昏黄的灯光下,时针一次次走向时而又默默地继续前行。我一把扯下那第无数张失败的记录,用指甲生硬地掐成一团,听它费劲垃圾桶的闷响。眉宇间抽搐,打赌吧,成也罢败也罢!深吸一口气,将压力与焦躁埋葬,如同神圣般将画板轻轻托起,关节与木棱接触的地方颤抖。夜,只剩钟表的脚步声,还有,铅笔与纸张的亲吻。月光如冷水洒进窗棱,照在当做静物的假花上,也照在我手下勾勒的花瓣上。刹那间,亦幻亦真,竟有一片玫瑰园浮现;中世纪的金砖红瓦,教堂的十字尖顶,马丘萨笔下的慈爱圣母……静与空之间,心底的执著与痴情喷薄而出,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倾泻。醉,爱,在一路坎坷间与梦牵手。
于是,我如魂魄出窍般在各个美术馆间游荡。在卢浮宫的棕毯上塌下足迹,在大英美术馆的灰墙上按下指印;我的达?芬奇大师之绩的仰望者,是吴道子脱俗仙风的敬慕者。不求能在世界艺术中留下什么,只求于这人类最古老的艺术中静静凝视时光流淌……
恍然醒悟,把每一张白得耀眼的纸张,用心血,用感受,用热爱,用痴醉,绘出斑斓的世界。在手腕的收放间,在指尖的转动间,在目光的起落间,让光影移开一厘米,让生活蜕下黑白的禁锢,让生命绽出最美的平衡,便是我梦想的全部,便是我幸福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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沏一杯红茶,看看学校宣传栏边我画的花花草草,想想在杂志上发表的插画,笑上嘴角,自恋的目光涌现。嗯,幸福与梦想相伴而行。